摩严不赞同道:&ldo;还商议什么?子画,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rdo;
白子画并没有拒绝:&ldo;也好。如此,我便先回去了。&rdo;
在师兄与师弟担忧的目光中回到绝情殿,迎面便看见了那一树开得奢靡的桃花。他眼眶一热,险些便落下泪来。
‐‐&ldo;师父既然要扫,何不将桌上的落红一并扫去?&rdo;
‐‐&ldo;那师父又为何要将凳子上的扫去呢?&rdo;
他闭目忍住心头滞痛,别过脸走过了那树桃花。
露风石恒古不变,永永远远立在那里。白子画站在露风石上,脑中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天儿在露风石上跟自己学琴的场景。
此处,再也不能让他静心。他索性转身回了书房。
随手取了本书,他坐下来,刚一看封皮,便露出一丝笑意:《搜神记》,天儿最是喜欢这些志怪小说。
可不过转瞬,他的笑容便僵住了,旋即被苦涩取代。
桃花依旧正好、露风石依旧挺立、书房里也依旧是旧时模样。
可是,可是!
可是我的天儿在哪里呢?
或许当真是执念深重,连上苍都怜悯。白子画直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便已换了人间。
这似乎是一处海岛,却是寸草不生。有灼热而凶煞的气浪不断冲刷而来。
白子画疑惑了片刻,便朝着气浪的源头走去。转过一片散乱的墓地,便远远看见了几个人或站、或坐、或躺,貌似个个都受伤不轻。
可是,白子画却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着紫白道袍的女子。
&ldo;天儿!&rdo;他惊喜地喊了一声,一个纵跃便到了漫天身边。
漫天捂着胸口回过头来,看见他亦是欣喜不已:&ldo;师父!&rdo;她的脸上带着血污,唇角亦有干涸的血渍,隐约露出哒肌肤惨白如纸,显然是受伤不轻。
她身旁有一个黄衫青年斜依在断壁上,看向白子画的目光幽深如海。不远处还有几个人,一个蓝衣少年看了白子画一眼,转而对另一个斜坐在地的眉染朱砂的少年道:&ldo;芙瑶师姐的师父?木头脸,那不就是你师父吗?&rdo;
木头脸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蹙眉咳出一口污血来。
&ldo;苏苏!&rdo;身旁一个少女上前扶住了他。
&ldo;我……我没事。&rdo;
白子画对周遭一切毫不关心,上前扶住漫天,怒问道:&ldo;是谁伤了你?&rdo;
漫天摇了摇头:&ldo;是我自己。&rdo;
白子画一怔:&ldo;你自己?&rdo;
&ldo;是。&rdo;漫天说的很坚定。她转头望向那黄衫青年,眸中逐渐泛出泪意,&ldo;我曾说过,陪他共死。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rdo;
&ldo;天儿!&rdo;黄衫青年眸光一软,叹了一声,&ldo;是我对不住你,拿你做借口做下这许多错事。可是……咳咳,有一件事,我确实没有骗你。太子长琴心中,只剩你一个!咳,咳咳……&rdo;
不远处的一个粉衣女子身形一晃,绝望地喊道:&ldo;夫君!&rdo;
漫天心头一痛,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ldo;天儿!&rdo;白子画慌忙去擦,却是越擦跃多。
黄衫青年看也不看那粉衣女子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声:&ldo;就在方才,我还想着:既生不能毫无芥蒂,共赴黄泉也不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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