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裹着一件浅墨色的披风,右手负在身后,笑道:&ldo;子房,五日没见,有没有想我?&rdo;
张良认真思考,把这几天的心理历程顺了一遍,诚然回答:&ldo;想了。&rdo;
韩非见他答这么一句简单话都要权衡,并不是敷衍了事,于是十分满意地挑了挑眉,&ldo;嗯,不错,看来我这生辰贺礼没有白准备。&rdo;
张良以为自己听错了,除了若离攒工钱给他买了一个辣鸭头,今年他还没收过礼物,于是谨慎重复道:&ldo;贺礼?&rdo;
韩非亮出右手的小盒子,&ldo;我可是跑遍了京都,才看中这么一个。子房你可以嫌弃,但不准扔了。&rdo;
张良欣喜地弯了眼眸,&ldo;九公子送的贺礼,子房怎可能嫌弃?&rdo;
韩非转了转眼珠子,作势收回盒子,道:&ldo;不过先说好,这礼物收了,今日过后,你就不能唤我九公子了。&rdo;
张良犯难,一双眼眸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盒子,&ldo;那要唤什么?&rdo;
韩非早有预谋,凑近他道:&ldo;唤韩兄,如何?&rdo;
张良没做多想,他在家中年龄最小,前面有十几位兄长,&ldo;兄&rdo;这个字整天都是挂嘴边的。
&ldo;嗯,听韩兄的。&rdo;
韩非被这陡然的一唤敲愣,仿佛有谁的爪子在他心尖拨了拨,蹲下身,直勾勾望着张良,道:&ldo;再唤一声。&rdo;
张良喊得字正腔圆:&ldo;韩兄。&rdo;
韩非欢喜极了,&ldo;子房真是可爱!&rdo;
张良低头浅笑,他在家中兄长虽多,但却没怎么受过照拂,日常欺凌倒是不少。韩非为人温柔,又待他体贴,他自然也真心尊他为兄长。
韩非把盒子放到张良手心里,&ldo;要不要现在打开瞧瞧?&rdo;
&ldo;是。&rdo;张良仔细拆解木盒外面的细绳,打开盖子,讶异道:&ldo;一个簪子?&rdo;
韩非道出挑选的理由:&ldo;月白色的玉簪,刚好配你这月光一样的人。&rdo;他盯着张良不受发簪管束的垂落的头发,又道,&ldo;你的头发老是落下来,我猜一定是簪子的缘故。以后用我送的这支,便不会掉了。&rdo;
张良摩擦着玉簪表面的纹路,心里像是被填满一般,&ldo;多谢韩兄!&rdo;
韩非不由得手痒,接过玉簪,&ldo;估计你也不会自己绾头发,我示范给你看,以后照我的方法绾便是。&rdo;
&ldo;嗯。&rdo;
韩非跃跃欲试地挽起袖子,拆下张良头上原本的黑木簪,如蚕丝一般的头发便倾泻而下,在指尖扫过,搔得韩非心里发痒。
&ldo;那个,子房别动。&rdo;
张良坐得笔直,解释道:&ldo;子房没动。&rdo;
韩非咳了咳,一本正经道:&ldo;嗯我只是提醒一下。&rdo;
张良十分乖巧地只眨眼睛。
半炷香过去了,韩非发现给张良绾发委实是一门技术活。他的头发太滑,刚拢上去又从指间滑下,想用力绑上玉簪,又生怕把人弄疼。
韩非苦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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