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大半夜到底不是白坐的。虞谣虽仍觉得事情棘手,也还是大致理出了两个思路。
首先,席初这边她要小心行事,万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只怕适得其反。其次,故去的元君卫玖到底有什么问题,她也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查查。
启延宫中,席初如常起得很早。
他儿时很淘,不肯像寻常男子一样安坐在房里读书作画,偏偏喜欢练剑。母亲惯着他,不仅不管,还为他请了老师,每日晨起带他练剑。
后来他被先帝指进东宫,若按宫规,男子根本不该碰那些东西,虞谣听闻后却觉得新奇,要他舞剑给她看。
他给她看了一次,她惊喜不已,不仅不许宫人管他练剑的事,还让人专程寻了一把上好的佩剑给他。
他得以继续练剑,便仍旧日日早起。一连数载,他就彻底没了睡懒觉的毛病,如今虽不能再练剑了,却也总是醒得很早。
素冠步入启延宫的时候,席初已读了半晌的书了。素冠转达了虞谣的意思,席初眼眸稍抬,落在已交到阿晋手中的那副白玉冠上。
成色这样好的玉冠他已三年不曾见过了,他看了看,疲惫地笑笑“这么怕我死么?你去告诉陛下,她不点头我不敢咽气,她放心便是了。”
“……贵君。”素冠锁眉,席初摇摇头“怕什么,她心里有火自会冲我来。”
素冠叹息“贵君何必这样火上浇油。”
“不是火上浇油。”席初声线平淡,“她想要什么,你我都知道,让她出了那口气就是了。”
语毕他顿了顿,目光再度投在那白玉冠上“东西你也拿回去吧。稀世好玉,与其空耗在我这样的人身上,不如拿去赏和贵君。”
“这么绝吗?!”
凤鸣殿,虞谣听素冠回了话,讶然愣住。
素冠垂眸不敢多言,虞谣沉息,暗叹果然棘手。
连份礼物都送不出去,可见席初的心冷透了。虞谣思索再三,决定还是要亲自去示一下好。
她咬牙鼓足勇气,起身往外走,素冠一滞“陛下……”
“玉冠拿着,朕去启延宫。”她道。
素冠闻言神色变得更加小心,领着宫人们疾步跟上她。虞谣一路上走得风风火火,半步都不敢停,生怕一停就要打退堂鼓躲回凤鸣殿里。
于是原就并不太远的一段路很快就走到了,还余两丈时,素冠侧首吩咐“去通禀。”
虞谣“不必。”
正要先一步赶往启延宫的宫侍忙收住脚,虞谣再度平复一下心神,举步步入宫门。
寝殿之中,席初犹自坐在茶榻上读书。余光乍见有人影入殿,他抬了下眼,旋即离席,一如既往地说拜就拜“陛下。”
“免了。”虞谣稳住阵脚,走过去,直接坐到了他方才坐过的地方。
席初闻言只是直起身,略微转过了几分,等着她发话。她想伸手扶他,目光扫见他绝美的侧颜时却一滞,伸出去的手鬼使神差地略过他的肩头,挑向他的下颌仔细端详。
席初骤然屏息,感受着她手指轻捏的温度,与她对视一瞬,视线便压下去。
虞谣心情复杂地望着这张脸,一时在想梦里的那些岁月静好,一时又想他害了她的孩子。很是看了半晌,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猝然收手,一时间极不自在,强作平静地找寻话题“朕让素冠来送东西,你为何不收?”
席初平静垂首“臣侍该死。”
“……倒也不至于。”她调理好情绪,伸手去扶,“坐。”
席初漠然起身,依言坐到了茶榻另一侧。二人间隔了一方榻桌,她看着他,尽量放缓口吻“贵君看起来好些了?”
席初低着眼睛“哮症不发便无妨,臣侍已没事了。陛下有什么打算,臣侍悉听陛下发落。”
这月余里,他一直在等她的又一次翻脸。近三载以来她总是这样的,看他快熬不住了,就容他好好养一阵,等他养好了再折磨他。
初时他心里存着侥幸,祈盼熬过这一遭她就能解恨,可时日久了,什么祈盼都磨平了。
现下他唯一的盼望,是她接下来的安排别与卫珂有关,他终是不愿向卫珂低头的。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怕。
虞谣无声轻喟“朕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
他安静坐着,没什么反应。
她温声续道“下毒一事是和贵君蓄意栽赃你,朕心里有数了。但你们有旧怨在前,朕若追究此事,元君一案也不免再被议论,对你也不好。”
席初怔了怔,侧首看过来,眼中有些许惑色。
虞谣扛住心虚,摆出一脸坦荡,心平气和地问“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说来听听?”
短短一句话,席初眼中的惑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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