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将司勉送出厢房,裴岫立在门边朝人摆了摆手,目送他去了,又一转身,才见宋肃端着盘糕点沿廊道过来。
他束高的墨发随风轻拂,本该是俊逸风貌。那双捧盘的臂膀却笔直,面目微垂向下,连带身躯都紧绷,仿佛沉默伫立在院中的酷硬顽石。
目迎宋肃缓步行来,一路行来举止生硬得厉害,裴岫生了疑惑,“宋郎,你怎么了?”
自她清醒后,宋肃总叫她瞧着不大对劲。
“没什么的。”
宋肃远远回应,最终立在她面前,仗着比她生得高出不少,垂眼俯看她。
她眼尾竟沁了浅红,连眼眶都显然粉了一圈,像哭过似的。
司勉对她做了什么?
宋肃声音发紧,“裴大人怎到外头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勉哥回来了,我才送他离去呢。”裴岫并不隐瞒,侧身让开路,与宋肃一同迈进房中,“我托他去相国寺走一遭,事已办好了。”
她没有隐瞒司勉的到来,而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不愿说。
宋肃脸色发冷,将糕点搁在案几上。恰瞥见那只白瓷碗,知晓是司勉与她的,便状似不经意道:“裴大人,这是何物?方才还没有。”
□□一事裴岫不欲详说,垂着眼道:“是勉哥带回来的草药。”
她语焉不详,神色淡淡。
宋肃气息微沉,目光落到糕点上,索性将托盘推向裴岫,“裴大人不是饿了?请用罢。”
盘中十余块小巧糕点,是特用印板制的,各色花瓣形状,精致可爱。裴岫掂了只豌豆黄的五瓣花糕,咬下一口,被甜得眯了眼。
糖放得太多了。
宋肃是另烧了热茶来的,见状提壶倾满了杯盏递进她手里。
“多谢。”茶水清润,她自杯沿浅抿一口,将唇齿间的甜意冲尽,方舒展眉眼。
“裴大人不喜甜糕么。”宋肃将肘抵在案上,支着下颌,侧眼看她。
她眼圈上那点浅淡的红意已褪尽了,白皙面容,细眉美目,在这晕黄烛火下犹似静坐在古画中的美人,煞是好看。
“是不喜吃甜。”裴岫将那咬过小角的花糕搁回去,转捧住尚烫的茶盏取暖,朝他一笑,“抱歉,枉费你跑了一趟。”
浸过茶水的唇润泽,有残余的糕点粉屑沾在她唇角,不曾被她抿下。
她便这样朝他弯了唇。
宋肃心头一跳,脑中突兀浮起那日。
她曾张开这粉润的唇,咬过他的指头。
耳后迅速飞红,他不自在地用手掌挡住半边脖颈,目光恰又落到那白瓷碗上。
“……裴大人,司统领他,同你认识了很多年么?”他倏忽开口,“庄中人都说你们十分熟悉。”
这问话实在突兀,裴岫面上掠过一丝讶然,“是相识许久,自然是熟悉的。”
宋肃想要的又岂是这类回答。
他缓缓斟酌着词句,“庄中人都说,司统领是个知冷知热的好郎君,你也这样觉得么?”
手中茶水渐温,裴岫垂首啜饮清茶,想起了司勉那遇事恨不能当即做完的急性子。若是今后他遇上哪家佳人,只怕当场就要贴上去端茶倒水。
倒确实是个知冷知热的。见人吹了凉风就要立刻给人裹衣衫,见人摇了蒲扇恨不能当即把冰盆扛进房里。可不是知冷知热么?
想着自家兄长那急切样儿,裴岫唇边笑意清浅,“庄中人说得倒也不错。”
看得她唇畔那抹浅笑,宋肃心冷了半截,耳后的热意顷刻凉得透彻。他抚抚耳廓,坐直了身,轻缓声音道:“裴大人似乎有许多事不愿告知宋某。”
不提先前许多事,就只谈方才,那白瓷盏的情况她不愿说,与司勉的事儿她不谈。连同这寻闲庄,他都一无所知。
不是说是盟友么?
裴岫笑意淡了淡,轻手将茶盏搁在案几上,“宋郎想知道什么呢?”
前一刻闲适的气氛骤变,宋肃并非不曾察觉,但依旧挑了个问题道:“今日我去庄中闲逛,遇上许多人闲谈下棋,可竟皆是男子,亦无老幼。裴大人,为何庄中这般奇怪?”
“这倒是并非不能告知你。”裴岫抬首看向宋肃,嗓音平稳,“他们是从前被送进宫中的内侍,尽是某不知身份之人的棋子。岫虽名声不佳,却不至要了这些无辜人的性命。就如,那田令,你是识得的。”
原是如此。
宋肃顷刻明悟,“他们便是那传言中,在掖庭叫你赐了板子死去的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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