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出海干嘛啊?&rdo;
&ldo;看他们捕鱼啊。&rdo;
&ldo;好玩吗?&rdo;
&ldo;好玩,&rdo;他看着她笑,&ldo;有机会带你去。&rdo;
苏阿细点点头。
&ldo;你哥哥多大了?&rdo;
&ldo;30。&rdo;江垣重新低下头去,很小声地说,&ldo;如果活着的话。&rdo;
沉默了半晌,拔凉的冷风钻进衣襟,苏阿细把帽子盖上,蹲在江垣旁边,&ldo;怎么去世的?&rdo;
&ldo;12年钟楼街液化气站爆炸,当时他去现场报道,看到一些东西,有点受不了,后来一段时间抑郁症反反复复的,在家休养了一年,没好,自杀了。&rdo;
&ldo;看到了什么?&rdo;
&ldo;尸体、骨头、血之类的。还有……活着的人在自己面前死掉。&rdo;
苏阿细自言自语了一句:&ldo;抑郁症啊。&rdo;
&ldo;可能你现在听起来觉得很夸张,但是毕竟电视上看到和亲身经历还是不一样的。他以前走边境,每天都会看到这些东西。&rdo;
她点点头,&ldo;你想做记者吗?&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江垣蹲着看向海的另一边华灯初上的城市,平静地说,&ldo;可能有很多事情我们没办法改变,但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可怕。&rdo;
海滩上有赶海的群众。
江垣站起来:&ldo;走吧,不说了。&rdo;
&ldo;嗯。&rdo;苏阿细也站起来。
他在海边的小摊铺买了小水桶,手电和小铲子,拉着苏阿细去凑热闹。
苏阿细戴了一副针织手套,用小铲子把礁石上的海产挖起来,挖到一只梭子蟹,倒进小桶的时候,蟹腿缠在她的手套上,甩都甩不开。她委屈地喊了一声:&ldo;江垣……&rdo;
这螃蟹劲真大,恶意报复似的。苏阿细正在庆幸她带了手套的时候,江垣把这只蟹捉住了,一条蟹腿恶狠狠地攀上他的虎口,刮出一道口子。
……
江垣:&ldo;它好凶啊。&rdo;
&ldo;看着都疼。&rdo;苏阿细拿了张纸巾给他擦一擦正在往外面沁出来的血,&ldo;去洗一下。&rdo;
&ldo;嗯。&rdo;
苏阿细在附近的店里借工具帮他清洗了一下伤口,再次抬头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她小心翼翼地给江垣贴上创可贴,隔着一股药味,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江垣把他的桶放在苏阿细面前,指了一下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ldo;你看这个。&rdo;
苏阿细嫌弃地看了一眼:&ldo;好丑啊,像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有毛毛的水球。&rdo;
&ldo;这叫海参,挺难抓的。&rdo;
她抿唇一笑:&ldo;我要夸你很厉害吗?&rdo;
江垣把桶拿回去:&ldo;那倒不用,心里知道就好了。&rdo;
&ldo;……&rdo;
他对上她的白眼,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往路边料理店走的时候,江垣拨出去一通电话:&ldo;放学没啊,哥请你吃饭……我就在你学校旁边……&rdo;
于是他们坐下来之后,没几分钟,就来了一个朋友。
这个女孩子就是之前几次看到的那个,苏阿细看到她背着书包迎面而来的时候,紧张地挺直了身子。她还在揣摩着要怎么开口打招呼,江垣已经开始介绍了:&ldo;她叫黎清颜,小时候一起玩儿的,叫阿黎就行。&rdo;
黎清颜穿着一件奶白色的羊角扣呢大衣,是在高中生里面非常流行的韩国款式,中间一颗羊角扣松开了,她用两只手小心地把扣子扣上去。
江垣问了句:&ldo;怎么过来的?&rdo;
黎清颜的手松开衣扣,给他打了个手语,然后局促地看了一眼江垣旁边的苏阿细。
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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