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天,我睡到上午十点。
醒来时,屋里很静。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墙上切出一道细长的光斑。
我盯着那道亮光,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市声,忽然有种不真实感——不用上学了。
母亲已经去上班了,桌上留着早餐和字条“粥在锅里,热一下再吃。我六点回。看书别太久,记得休息。”
字迹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我捏着那张便签纸看了很久,才起身去厨房。
粥还是温的,白米煮得糯软,配着母亲自己腌的萝卜干。
我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目光扫过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离婚后,母亲重新布置了客厅,换掉了父亲喜欢的深色沙,挂上了暖色调的窗帘。
墙上全家福的照片取下来了,留下一块颜色稍浅的方形印记。
像是在努力抹去另一个人的存在,但痕迹还在。
吃完早饭,我回到房间,摊开杨雯雯给的寒假作业。
厚厚一沓试卷,每张都仔细装订过。
翻开第一页,我现她在页边用红笔写了小小的批注“这部分是重点”“去年高考考过类似题型”“容易出错,注意”。
字迹清秀,每一笔都带着力度。我盯着那些字看了很久,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仿佛能触摸到她写字时手指的温度。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路轩“赵哥,出来玩不?网吧五连坐!”
我回复“不了,写作业。”
“靠,放假第一天就写作业?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赵哥?”
我没再回,把手机调成静音,开始做题。冬天的阳光很好,暖洋洋地照在书桌上。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淌。
做到第三张卷子时,我卡在一道哲学辨析题上。
题目问“如何理解‘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我写了半页,总觉得不够深入。
放下笔,盯着窗外呆。
忽然想起杨雯雯讲课时的样子——她会先问我们“你们觉得,如果没有别人,你还是你吗?”然后引出一连串的追问,直到把我们逼到思维的墙角。
想着想着,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点开她的号码。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我想问她这道题,想听听她的讲解,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
但最终,我只打了一行字“老师,寒假快乐。”
送。
然后立刻后悔了。太突兀了,太刻意了,像个没话找话的笨学生。我想撤回,但已经过了时间。
盯着屏幕,心跳如鼓。她会怎么想?会觉得我打扰吗?会礼貌地回复一句“同乐”吗?
十分钟,二十分钟。手机安静得像块石头。
我放下手机,强迫自己继续做题。但注意力再也集中不起来,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屏幕,期待它亮起,又害怕它亮起。
直到下午三点,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来,屏幕上是她的回复“谢谢。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简单的一句话,我却反复看了三遍。然后手指飞快地打字“在做。有道题不太明白。”
“哪道?”
我把题目拍下来过去。几分钟后,她回复了一段语音。
我戴上耳机,点开。
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比平时更清晰,更近,像在耳边低语“这道题的关键在于理解‘总和’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有机整合……”
我闭上眼睛,听她讲解。声音温和,逻辑清晰,偶尔会有轻微的呼吸声。听完一遍,我又点开听第二遍,第三遍。直到把每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明白了吗?”她又了条文字消息。
“明白了,谢谢老师。”
“不客气。有问题随时问。”
对话到此为止。我盯着那几行字,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又夹杂着莫名的酸涩。这算什么?正常的师生问答?还是某种隐秘的连接?
整个下午,我都沉浸在这种矛盾的情绪里。
做题,看她留下的批注,听她的语音讲解,然后呆。
窗外的阳光慢慢西斜,房间里的光线由明亮转为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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