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洛阳港外,海面像一面巨大的铜镜,被朝阳镀上一层流动的金光。
数百艘风帆渔船从河口鱼贯而出,白帆布被东南风鼓得滚圆,像一群被无形之手驱赶的巨鸟。
它们围着一条“怪船”绕成松散的扇面,船桅上的三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映出渔民们瞪大的眼睛和半张的嘴。
那艘怪船没有一根桅杆,也没有半片风帆。
船头尖锐,船身漆黑,两侧各嵌一只巨大的明轮——钢制轮辐在阳光下闪着橙光,叶片搅起白沫,像两匹永不知疲倦的水马,把海水切成整齐的雪浪。
船尾高耸的烟囱每隔片刻便喷出一团浓黑的烟,烟柱在蓝天里拖出一条弯曲的尾巴,随后被海风吹散,留下淡淡的煤焦味。
“阿爹,那轮子咋会自己转?”
一条小渔船上,十来岁的娃子扒着船舷,手指几乎戳进浪花里。
老渔夫把烟袋锅往船帮上一磕,眯起眼:“祖祖辈辈靠风走船,今儿个算是开眼了——那是火轮,烧石炭的!”
话虽如此,他自己也忍不住频频回头,帆索在掌心滑得发烫。
更外围的渔船上,妇女们把刚收的渔网摊在船头,眼睛却黏在那艘黑船上。
有人干脆把橹搁下,任渔船随波逐流,只为多看几眼。
几个壮汉索性站到船篷顶上,扯着嗓子冲火轮喊——
“喂!铁壳子!跑那么快,是去追龙王吗?”
喊声被明轮搅起的水声吞没,却引来甲板上技术人员的一片笑声。
火轮的甲板被刷成干净的灰白,十几名穿蓝色工装的技术员正来回奔走。
他们胸前挂着铜质记录板,手里攥着长铅笔与秒表,像一群在甲板上巡逻的蓝色鹳鸟。
锅炉舱的舱口敞开,火光把他们的脸映得通红;
一名年轻记录员蹲在烟囱根,把温度计探进排烟管,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蒸汽压力增加四分之三,黑烟浓度三级,明轮转速正常,达到设计指表——”
他念一句,旁边的同伴便用更大的声音复诵,声音顺着海风飘进每一艘渔船的耳朵。
船舷两侧,临时绑上的白漆标尺被海浪拍得啪啪作响。
技术员把测速绳抛进海里,绳尾的小旗子在水面划出笔直的线;
另一名年长工程师举着怀表,掐着秒,高声报出读数。
每报一次,渔船上的渔夫便齐刷刷伸长脖子,仿佛在看一场最神奇的戏法。
“记下来!记下来!”
工程师挥动手臂,像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
黑烟、白浪、铜轮、蓝工装,在金色海面上组成一幅活动的铜版画。
渔船的风帆被明轮卷起的水雾打湿,帆面贴出深色的花纹,
却没有人去理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两条飞速旋转的火龙牢牢吸住。
夕阳渐沉,明轮拖出的白浪在余晖里变成一条流动的金带。
渔船们不敢靠得太近,却也不肯散去,
像一群好奇的海鸥,围着这头突然闯入的钢铁巨鲸,
直到最后一缕光被黑烟吞没,才恋恋不舍地调转船头,
把满船的惊叹与未干的渔网,一同带回灯火初上的洛阳港。
午后的海面像一面被烈日烤得微卷的铜镜,明轮船的黑铁船壳在浪尖上投下清晰的侧影。船头甲板,船员们正围着那两座巨大的明轮做最后的检视:钢制叶片被擦得发亮,轴承里新添的鲸油溢出淡淡腥味;轮机长蹲在齿轮箱旁,把钢管轻轻在滚烫的钢板上碰撞一下又一下,确认每一声金属的咬合都均匀有力。甲板上,两名记录员举着计时表,把“四分之三动力——十五分钟”“全动力——三十分钟”的测试项一条条念给轮机舱传声筒,声音顺着铜管钻进锅炉房,立刻被蒸汽的嘶嘶回应覆盖。
烟囱里,黑烟开始变浓,像一条被风吹散的墨龙盘旋在桅杆间。司炉工把最后一铲煤推进炉膛,火星四溅,炉壁映得通红;汽压表指针稳稳爬到合适位置,轮机长一声令下,铜铃脆响,明轮叶片由缓到疾,海水被切成雪亮的扇形水幕,船身微微一震,像一头苏醒的钢铁巨鲸。
后甲板上,两条风帆救援船已收拢主帆,只留三角帆吃风,远远吊在明轮船尾一链之外。它们的桅杆上挂着醒目的赤旗,旗角在风中猎猎,提醒前方:保持距离,切勿偏航。风帆船的船头,救援队长举着单筒望远镜,把明轮船的每一道水纹都收进视野;舵手则把舵柄压得极低,生怕一个浪头让船头偏离既定航线
“左舵两度,保持航迹!”
明轮船的舵手大声重复指令,声音被传声筒送到尾甲板。
救援船上的旗手立刻挥动两面小旗,
红绿信号在夕阳里一闪一闪,像回答又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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