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淡淡的铁锈与焦油味,吹不散旗杆上那面赤龙旗的猎猎声响。周海双手背在身后,立在“伏波号”艉楼,极目望去——
海峡如一条湛蓝的缎带夹在两列青山之间,水面宽阔,却再看不到一艘悬挂荷、葡、西三色旗的舰船。几天前那场炮战留下的碎桅、浮油已被潮汐悄悄卷走,只剩偶尔漂过的焦黑木片提醒人们:这里曾有一支“联军”妄图封锁航道,结果在二十四磅重炮的齐射下土崩瓦解。
此刻,海峡里游弋的是第二舰队的新阵容:
十四艘护卫舰排成两列纵队,桅杆高耸,白帆如云;三艘三级战列舰“伏波”“定波”“镇波”居中压阵,三层炮窗全开,黑洞洞的炮口像一排沉默的獠牙。船影倒映在碧波里,随着潮涌微微晃动,仿佛整片海域都在随这支舰队的呼吸起伏。
“司令,又一批新船工到了。”赵明从栈桥快步而来,皮靴踏在柚木板上发出轻快的“嗒嗒”声。
他手里扬着一张清单,眉梢掩不住笑意:“新加坡船厂三号干船坞今天下水两条新护卫舰,四号船台已经开始铺设‘镇波二号’的龙骨。照这速度,再过半年,咱们就能把战列舰扩到五艘。”
周海接过清单,抬眼望向岸边——
曾经荒芜的岌巴山岬,如今被整齐的白色工坊覆盖。龙门吊的钢臂在烈日下闪着银光,滑轮吱呀作响,把一根根南洋铁木吊上船台;远处锅炉房喷出雪白蒸汽,与远山的云雾连成一片。近岸的仓库群鳞次栉比,门口悬挂着赤底黑字的“汉国船料署”“南洋机件局”招牌。更远处,一排石砌炮台扼守峡口,炮口朝天,却无人觉得突兀——那里如今是商船排队缴税、军舰自由补给的平静门户。
“半年前,这里还是椰林和沼泽。”周海低声道。
赵明笑着接口:“再过半年,怕是要叫‘新城’了——街市、学堂、医院,全跟着船厂一起长出来。”
周海把清单折好,塞进胸前口袋,目光越过船厂,落在更远处的海面:“舰在人在,舰毁——我们还能再造。只要这片海峡握在手里,南洋的浪就翻不出我们的掌心。”
赵明点头,顺手抓起胸前的望远镜,指向入海口:“瞧,又一支商船队进来了——八艘福船、三艘暹罗夹板,全是交了通行费、挂了‘汉国通行旗’的。他们比谁都清楚:走星洲海峡,风平浪静,没人敢再抽厘金。”
阳光洒在水面,碎金万点。远处汽笛长鸣,新船试航的白色水柱冲天而起,像给这片海域插上一支昂扬的号角。
夕阳把新加坡港的桅杆镀成金色,潮水声混着船坞的锤击,一片忙碌。
周海刚巡完泊位,靴跟还沾着新漆。远远看见一人穿过跳板——深蓝长衫、袖口卷到肘弯,正是大洋州贸易公司的韩伯富。他手里拎着一只黑漆小箱,步子却像踩在浪尖上,既稳又快。
“周司令!”韩伯富在离三步远时站定,拱了拱手,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和气,“赵副司令也在,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
赵明正拿着清单核对补给,闻言抬头,笑着打趣:“韩老板,今儿不跑货,改跑军营?我们海军可没货舱给您租。”
韩伯富左右一扫,压低声音:“可否借一步说话?事关紧急,却与‘货’无关。”
周海与赵明对视一眼。几名站在不远处的海军军官也投来好奇目光——汉国海军明令不得经商,这是总领大人铁律,今日竟有商人寻到司令跟前,实在蹊跷。
周海微一点头:“去指挥舱。”
三人进了舱室,门一关,外头的锤声、号子声便被隔在厚板之外。舱内只点一盏鲸油灯,灯影在壁图上晃出赤龙旗的波纹。
韩伯富把黑箱放在桌上,推开一道缝,露出里面薄薄一叠纸——不是银票,而是一张手绘海图,图上用朱砂圈出三处暗礁、两处无名湾。
“司令请看,”他指节轻敲图纸,“这三处暗礁后,藏着土邦王爷近期秘密囤货的临时锚地。火绳、铅丸、腌肉,甚至六磅炮零件,都在那儿。”
赵明皱眉:“韩老板,这该交给印度港务司,怎么找上我们?”
韩伯富苦笑:“印度港务司里混进了王爷的眼线。我若递上去,不出三日,图就进了王爷的火盆。可若由海军‘夜间演练’顺路巡查——既不违军令,又能敲山震虎。”
周海指尖敲着桌面,灯芯“啪”地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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