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夸赞与瞩目,他并不在乎,他就是想考个让别人都望尘莫及的排名,想走在最前头,这样苏玉融只要一抬头,第一个注视到他的就一定是他,做最好的,最耀眼的,她才不会被别人吸引走目光。
苏玉融心头动了动,像是有小团烟花噼啪响着,只是很短暂,转瞬即逝。
他怎么会这么傻呢,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去参加那些为他而设的宴会,怎么会寻到她这里,傻哄哄的,一件衣服而已,有那么值得一定要看吗?她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重要的。
可是为什么眼睛却很酸。
苏玉融回想起白天,少年高坐白马上,衣袍鲜红,正是春风得意,姿艳卓绝的年纪,他像林中最为挺拔俊秀的潇潇青竹,簌簌风流,谁都比不过他,耀眼得近乎灼目。
那些原本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话,突然有了着力,苏玉融垂着眼,沉默许久,久到蔺瞻脸上的笑意都落了下来,惶然看着她,以为自己的样貌并没有自诩得那般出众,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可这时,苏玉融却仰起头,对他笑了笑,“小叔,你今日……很风光,恭喜你终于金榜题名,以后的人生,一定一帆风顺。”
听到那个称呼,蔺瞻神情彻底僵住。
从什么时候起,苏玉融没再用“小叔”这个称呼唤他?大概是两个人刚在一起,她就不再提到这个称呼了,这一声一下子将蔺瞻拉回从前,那个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窥视她和蔺檀恩爱的回忆里。
蔺瞻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竭力维持着面色的平静,不让自己突然发疯吓到她,“你为什么这么叫我,你重新唤我的名字。”
苏玉融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声说道:“你是……你是蔺檀的弟弟,我自然……自然要唤你‘小叔’……”
蔺瞻扯了扯嘴角,“那你的意思是,你与他是夫妻,而我,只是个外人,是你丈夫的弟弟,就同从前一样,对吗?苏玉融,你要把我丢了吗?”
闻言,苏玉融头低得更低,几乎要戳到胸口,想开口解释,结果视线却先模糊了。
她并不是个爱哭的性子,苏玉融不喜欢总是哭,因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管是与人吵架还是别的什么,先落泪的那个总是会失了气势,她不想这样,不想那么不体面,可是眼泪就是不听话,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忍不住开始掉眼泪。
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流泪算什么?明明决定了要划清界限,结果又红了眼眶,这样好做作,坐实了她就是个连情绪都无法自控的,软弱无能的可怜虫。
苏玉融拼命地想忍住,用力眨眼,想将泪水逼回去,可鼻尖还是开始发酸,所有的准备,所有想要维持的体面和冷静,在这不请自来的泪水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讨厌不听话的,总是背叛她的泪水。
蔺瞻本来心情很烦闷,胸腔里因为她的话积郁起一股浊气,本来可以按捺住的情绪也一下子翻涌起来,袖中的拳头握紧了,那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又在作祟。
他有什么好犹豫的,就该直接将她关起来,藏到没人能发现的地方。
只是,在看到她的眼泪时,他所有的情绪,一切的一切,都如退潮般转瞬消逝。
苏玉融咬着唇,努力将眼泪憋回去,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难堪,她不敢去看蔺瞻的神情,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糟糕透了。
可面前的人却轻轻叹了声气。
下一刻,苏玉融便觉得让自己被托着臂膀抱起,放在了桌子上。
她噙着泪,抬起模糊的视线。
蔺瞻双手撑在她身侧,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好可怜。”
“为什么哭?”他问道:“因为舍不得我,因为那些话并非你的本意,对吗?”
苏玉融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被他困在双臂间,狭小的空间里,她不管抬头还是低头,亦或是别开脸,都身处在他的注视下,避无可避。
蔺瞻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抬起手,屈起指节,用最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擦了擦她湿漉漉的眼。
这份温柔,让苏玉融心里更加羞愧与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了,说:“你如今风头正盛……以后定然也前程似锦,不应该和我这样继续不清不楚下去。”
话一但开个头,之后的便好说许多。
苏玉融看向蔺瞻,说:“你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若是被人知晓叔嫂不伦之事,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呢,而且我……”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几分,“你说你喜欢我,其实只是因为,你见过的女子很少,将对嫂嫂的依赖当做了男女之情,等你以后遇到更多更好的姑娘,你就不会觉得我有多好。”
蔺瞻从小独来独往,哪见过几个姑娘,可能他长这么大,接触最多的女人就是她,而她因为丈夫的缘故,对小叔子多有关照,所以蔺瞻才会将这样的亲情与依赖,误以为是男女之情。
一定是这样,她只能这般解释给自己听,好让她心里因为准备舍弃他而产生的愧疚能减轻一些。
她想到白天在御街,那样的热闹,大富人家等着榜下捉婿,世家大族的小姐,是她怎么都比不上的,苏玉融当时便觉得,蔺瞻本身,是可以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姻缘的,可是与她在一起,他什么都得不到,还要遮遮掩掩,一旦过去两个人之间的叔嫂关系被发现,一切都完了。
她的呼唤与瞩目,在那么多的人里面,终究是要被淹没的,两个人的开始,原本就是个错误。
苏玉融抬起湿润的眼眸,哭得鼻子不通气,一抽一抽地道:“我与蔺檀约定好,要一直在一起,所以我不能辜负他,但我也不能那么自私,非要将你拖进这段关系里,对不起,早在蔺檀他回来的时候,我就应该与你了断干净,而不是一直享受着你的喜欢,不……就不该开始,在栗城的时候我……”
她话未说完,蔺瞻突然倾身向前,温润的唇落在她眼睑上,他舌尖微吐,啄吻、舔掉她眼角的泪水。
苏玉融愣住了。
“你这张嘴……为什么总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蔺瞻道:“什么叫我把对你的依赖当做了喜欢?”
他反问,“苏玉融,我不是小孩子,我分得清我心里面在想什么,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你告诉我。”
蔺瞻握住她的手,逼视她,一字一顿对她说道:“我为什么想亲你,为什么见了你心就跳得很快,又为什么天天都想和你做?想舔你,操你,你回答我,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依赖吗?”
他语气平静,清俊明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吐字清晰。
苏玉融神情顿时僵住,连哭都忘了。
这样的话,为什么他总是能毫无负担地说出来。
他穿着这一身绯红罗袍,头戴乌纱帽,身姿清正,笔挺如竹,张嘴却是这般粗俗不雅的话,偏他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平淡,没有起伏,仿佛只是在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就像回答先生的问题,就像与同窗谈论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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