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嫂!”
贺瑶亭欣喜地呼唤,“你总算醒了。”
苏玉融移动视线,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是她熟悉的小院子,是蔺家。
是了,她来到了蔺府,知道了丈夫的死讯,只是苏玉融不愿意相信,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做了一场有关于蔺檀的噩梦,于是又闭上眼,希望再睁开时一切能恢复如常。
远远的,从前院传来的哀乐与哭声,却瞬间将她拉回冰冷的现实。
不是梦。
蔺檀是真的回不来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高热让她的额头滚烫,四肢却冰冷无力。
“嫂嫂……”
蔺瞻俯下身,打断她纷乱的思绪。
她看向他,双眸湿润,眼睛里含着希冀,苦苦哀求,希望从他嘴里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比如告诉她,也许蔺檀还活着,也许消息是假的。
但蔺瞻神情不变,盯着她的眼睛,一字字说:“嫂嫂,兄长死了,回不来了。”
她的眼眸晃了晃,嘴唇嗫嚅,而后忽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苏玉融哭得撕心裂肺,这与她往日怯懦的样子完全不同,那时在别庄,就算被误会了,她也只是在无人处默默地流着泪,不肯让外人窥见她的脆弱。
如今却毫不顾及别人在场,因为她已经强撑到极致,她心里的弦断了,蔺檀走了,也带走了一半的她,苏玉融心如刀割,攥着衣襟,眼泪如决堤的河。
见状,周围的人都不由被感染,贺瑶亭眼眶一酸,背过身去,捂着嘴小声啜泣。
丫鬟婆子们也红了眼眶。
蔺瞻一时无措,看着面前的嫂嫂。
苏玉融完全顾不得他,她一直哭,哭得脱力,像失去三魂七魄,呆呆地靠着墙,许久,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双哭肿了的眼睛里,满是近乎死寂的平静与执拗。
苏玉融从榻上爬了起来。
贺瑶亭哽咽地问:“二嫂嫂?你去做什么?”
她不说话,只是站起身。
“二嫂嫂,你还发着热,不能起身啊!”贺瑶亭急忙按住她。
“我要去前院。”苏玉融推开她的手,挣扎着,险些滚下床榻,身体是软的,心是空的,唯独撑着一口气硬要爬起来。
蔺瞻想要扶她,又被她一手拍开。
她不顾劝阻,踉跄着走向前院的灵堂。
袁琦看到她脸色苍白如鬼,却强撑着一身病骨走来,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并没有上前阻拦。
她的确不喜欢这个侄媳,可事到如今,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苏玉融跪在蒲团上,对着那具空荡荡的棺椁,挺直了背脊,蔺檀尸骨无存,棺椁里只能寻几件旧衣放着。
贺瑶亭红着眼圈上前,“二嫂嫂,你还在发热,回去歇歇吧,这里有人守着,回去吧。”
苏玉融缓缓摇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灵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像是要散在风中,“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送一送他。”
“可是这样你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没事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苏玉融还顾及着别人的心情,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身体很好,真的没事。”
蔺瞻也来到灵堂,他看着她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偏生透着一股执拗劲的背影,眉头紧锁,上前一步,低声道:“嫂嫂,你需要休息。”
说着,他伸手想将她强行带离。
苏玉融猛地抬起头,直视他,“七弟,你管不住我,我就是爬,也会爬回到这里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蔺瞻愣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懦弱卑怯的嫂嫂见多了,还从未见过她强硬的模样,为了蔺檀,她总能积攒起前所未有的勇气。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外面也站着许多闻讯赶来的宾客。
他不好再做什么,只能退到一旁,看着苏玉融的身影。
与蔺檀交好的同僚们各个含着泪,吕公年纪大了,不便出行,所以是儿媳李氏过来的。
“苏妹妹。”
她神色哀凄,吕家受蔺檀所托,对苏玉融多有关照,可是还没等到他归来,便陡然先听到这样的噩耗。
蔺檀是公爹最看重的学生,死讯传回京时,一向稳重威严的公爹也红了眼眶,想亲自来探望自己的学生,但因为身体不好便只能作罢。
李氏走上前,扶着苏玉融的肩膀,“苏妹妹,你……节哀。”
苏玉融说不出话,心如死灰。
这两个字,今日她已经听过无数遍。
她怎么节哀。
她与蔺檀成亲才一年,只是分别两个月而已,他尸骨无存,苏玉融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想为他收尸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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