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度震颤的余波还在星海间回荡,星衍掌心的本源晶核发出急促的嗡鸣,猩红印记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预警某种远超想象的危机。暗陨收起暗物质长矛,铠甲上的符文与晶核的光芒产生了微妙的共振,他沉声道:“是高维裂隙,虚无之影的本体在凿穿维度壁障,它想把那个死寂的宇宙拖过来,彻底吞噬我们的时空。”
议事台的全息屏上,一道横贯数千光年的黑色裂隙正在缓缓扩张,裂隙深处翻涌着混沌的能量,那是连暗物质都能被瞬间湮灭的虚无之潮。苏沐的指尖在控制台飞速跳跃,星枢号的主炮充能指示灯疯狂闪烁,却始终停留在百分之三十——常规能量在高维裂隙的影响下,正以可怕的速度逸散。
“常规武器无效,”苏沐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高维裂隙的法则和我们的宇宙完全不同,平衡之力的传导效率在急剧下降。”
灵枢的生命藤蔓疯狂蔓延,缠绕住议事台的能量核心,淡绿色的光芒如同溪流般注入晶核:“我能暂时强化晶核的共鸣,但需要时间——至少三个星时,才能让平衡之力覆盖整个裂隙。”
三个星时,对正在疯狂扩张的裂隙而言,太长了。
星衍抬头望向裂隙,晶核内虚无之影的意识碎片正在疯狂叫嚣,那些破碎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亿万年的放逐,高维宇宙的崩塌,还有对“平衡”二字深入骨髓的憎恨。他突然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我去裂隙深处,拖住它。”
“不行!”凌越、苏沐、暗陨三人异口同声。凌越的时空圣剑嗡鸣作响:“高维裂隙里的法则是混乱的,你的平衡之力会被彻底撕裂!”
“总得有人去。”星衍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虚无之影的本体和晶核里的印记同源,只有我能和它产生共鸣,拖延它的脚步。”他抬手按住凌越的肩膀,“光暗卫由你统领,苏沐负责维持法阵,灵枢抓紧时间强化晶核,暗陨……”他看向暗陨,“缚光者军团熟悉暗物质,麻烦你守住裂隙外围,别让虚无之潮提前溢出。”
暗陨沉默片刻,抬手捶了捶胸口,发出暗物质铠甲特有的沉闷声响:“暗陨在此立誓,裂隙不破,缚光者不退。”
星衍点了点头,转身握住悬浮的本源晶核。黑白红三色光芒瞬间包裹住他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向高维裂隙。
裂隙深处,是一片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混沌。星衍的意识在疯狂震颤,身体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切割,平衡之力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盾,却在不断消融。他咬牙稳住身形,晶核的光芒愈发璀璨,朝着混沌深处飞去。
很快,他看到了那道身影。
那是一团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存在,像是由无数破碎的星辰和暗雾凝聚而成,中心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带着冰冷的杀意。“平衡者……又是你们这些伪善者。”虚无之影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星衍的脑海,“亿万年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们不是来囚禁你的。”星衍的声音透过晶核传递出去,“宇宙从不是非黑即白,毁灭与新生本就共生,你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吞噬?”
“共生?”虚无之影发出刺耳的尖啸,混沌的能量疯狂翻涌,“当年,那些自诩‘秩序’的高维文明,就是用这句话把我放逐到死寂宇宙的!他们说我是‘毁灭的异端’,却忘了,没有毁灭,何来新生?”
能量狂潮朝着星衍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连混沌都在湮灭。星衍猛地将晶核推向身前,黑白红三色光芒化作一道巨大的屏障,硬生生挡住了狂潮。他能感受到,晶核内的猩红印记正在与虚无之影的本体共鸣,那些不甘与憎恨,正一点点渗入他的意识。
“他们错了,不代表你是对的。”星衍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放逐你的是狭隘的秩序,不是平衡。现在,你正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用毁灭,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虚无之影的攻势骤然停顿。
星衍抓住机会,将意识沉入晶核,引导着平衡之力缓缓流淌。黑白光芒包裹住虚无之影的本体,红色印记的光芒如同纽带,连接着两者。“你看,”星衍的声音轻柔,“毁灭可以是新生的序章,暗物质可以和光共生,你,也可以不是宇宙的敌人。”
混沌之中,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
虚无之影的本体开始缓缓收缩,那些狂暴的能量渐渐平静下来。高维裂隙的扩张速度,也在肉眼可见地变慢。
星渊星域的议事台内,灵枢猛地睁开眼睛:“成功了!晶核的共鸣强度达到峰值,平衡法阵可以启动了!”
苏沐立刻按下按钮,星枢号的能量增幅器全开,无数道彩色光丝从联盟星舰延伸而出,与灵枢的生命孢子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张覆盖裂隙的巨网。暗陨率领缚光者军团,将暗物质注入光网,让平衡之力的覆盖范围再次扩大。
裂隙深处,星衍看着眼前逐渐平静的虚无之影,露出了一丝微笑。可就在这时,混沌的边缘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高维空间:“平衡?真是可笑的谎言。”
星衍猛地回头,只见无数道银色的战舰划破混沌,舰身上刻着的,是高维文明的“秩序”图腾。为首的战舰上,站着一个身着白袍的身影,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秩序之光的长剑,眼神冰冷地看着星衍和虚无之影:“两个异端,一起毁灭吧。”
高维秩序文明的舰队,竟在此时,悍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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