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微熹。
天谷山巅的演武场,较之昨日更加人山人海。
许是昨日玉衡子的一番话,使得一众人如醍醐灌顶,今日不仅精气神爽,就连气息都稳固了许多。
台上的玉衡子见到这一幕,暗暗点了点头。
道释二教即决定入世,便为执江湖牛耳者,各门派的弟子越强,日后有外敌环伺时,便能抽调出更多人手。
说到底,不论是道门又或者是佛门,二教的根基就在中州,无论是与剑阁为敌,还是日后抵御妖族,为的不过是他们的一亩三分地。
玉衡子与慧明禅师、苍梧圣主等人安然入坐。宣王神色依旧阴翳,却无太多担忧。萧若宛则神情平静,目光不时扫过台下某处——
在那里,姜云升盘膝而坐,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平稳了许多,正在闭目调息。
见二教九流之人到齐,玉衡子用清越的声音压下所有嘈杂,“辰时已至。昨日十强者,登台!”
话音方落,十道身影自不同方向掠上中央那座最大的擂台。澹台敬明抱剑而立,气息比昨日更显沉凝;苍绝青独自站在一侧,青衣如旧,眉宇间依旧带着许些疏离;沈易渊经过一夜调养,气血恢复不少,眼神却更加沉稳;笑千愁、莫虚等人也各自肃立。
玉衡子目光扫过台上十人,声音传遍全场:“十强已聚,然前五之位,唯半数可得。依例,先行抽签,定对手次序。”
言罢,他道袍轻拂,一个尺许见方非金非玉的玄色签筒,凭空出现在擂台中央。
签筒表面刻满细密道纹,氤氲着淡淡的青白二色光华,隔绝一切神念窥探,显然是一件道门法器,以确保公平。
“筒内置十枚玉签,分刻‘甲、乙、丙、丁、戊’五字,每字两签。”玉衡子缓声道,“抽得相同字签者,即为本轮对手。胜者争夺前三甲!”
“上前,取签。”玉衡子拂尘轻点,签筒顶盖无声滑开,露出内里十枚温润玉签,只露签尾。
十人并无迟疑,依次上前。
待到十签取毕,签筒又迅速合拢消失。
“示签。”玉衡子声音平静。
十人同时亮出玉签——
甲签:张清玄、沈易渊;
乙签:澹台敬明、君无伤;
丙签:不戒、苍绝青;
丁签:姜云升、笑千愁;
戊签:莫占星、莫虚。
至此,这一轮彼此的对手全部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恼。
张清玄淡然出尘,似乎并不关心对手是谁;澹台敬明与君无伤面色平静,周身隐有剑意而发;不戒却是苦恼的摸了摸自己脑袋,时不时打量着苍绝青;笑千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早就想碰到姜云升了;而莫占星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不为所动。
慧明禅师脸上也是露出了些许难堪之色,不戒第一场便遇到苍绝青,其压力可想而知。
道门与佛门虽同时出世,共同举办这入世盛会。但未免没抱着要压对方一头的想法,若谁进不去前三甲,日后提起来,面上亦会无光。
张清玄与沈易渊的对战,还未开打,便已分出胜负。
可不戒与苍绝青之间,倒是会有一场恶战了。
“签位已定。”玉衡子可不管其他,拂尘一扫,声音传遍山巅,“比试次序,依签次进行。”
“第一场,甲字签,道门张清玄,对武宗沈易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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