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洛白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他一穿过来就当了流放的犯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自然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上一世所学诗词,在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
那日崔思源邀他玩钳字格,他还以为是类似飞花令的游戏,将记忆中和雪有关的诗句逐一念了出来,没想到居然被韦德寿听到后占为己有。
韦德寿才子之名传开,崔洛白不是没有想法,但他没有轻举妄动。
崔家在朝中无根基,流放后彻底成了弃子,根本无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如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拿捏在韦德寿的手中,虽然他与这些人并不熟悉,但他们是原身的亲人,他总要替原身尽一点责任。
先想办法保住大家的性命,别的来日方长。
崔洛白等了两天,果然今天韦德寿主动找他,见他识趣后,韦德寿也不介意给崔家一点好处拉拢崔洛白。
接下来几日,崔洛白陆续又给韦德寿写了几首诗。
一首《悯农》【注1】,换来了给崔家人御寒的衣物。
一首《山中与幽人对酌》【注2】,让崔家人每日都有了新鲜的吃食。
对于崔洛白,韦德寿稍加宽容一些,看他每次提笔写字微微颤颤的模样,纸墨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料他这身体素质也不可能在差役的眼皮子底下跑远,韦德寿大手一挥,将崔洛白身上的镣铐都拆了。
也就是当天晚上,崔洛白和阿遥相遇,虽然他身上有不少伤痕,但好歹没当着阿遥的面带着镣铐。
崔洛白暗自庆幸时机不错,否则他这犯人的身份,在阿遥面前肯定是瞒不住了。
-
此时,韦德寿将笔墨纸砚布置好,看着崔洛白道:“小友可喜爱梅花。”
崔洛白道:“凌霜斗雪,风骨俊傲,梅花高洁,谁人不喜。”
“好,好个凌霜斗雪风骨俊傲,小友,请。”韦德寿说着,起身让崔洛白坐下。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崔洛白自然明白,韦德寿这是要他写一首咏梅诗了。
梅花,岁寒三友之一,花中四君子之首,咏梅诗数不胜数。
崔洛白看了眼窗外。
已是寒冬时节,鹅毛大雪簌簌落下,压垮了松枝与竹节,唯独墙角的梅枝虬曲如铁,在风雪中怒放。
寒梅迎白雪,景美,鼻间的香气更是清冽脱俗,宛如洗去了天地间所有的污浊。
好几首诗在脑中浮现,崔洛白沉吟片刻,提笔缓缓书写起来:
《梅花》【注3】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韦德寿站在一旁,看着崔洛白提笔成诗。
这首《梅花》,乍一看简单朴素,没什么独特的地方,然而越品却越感受起内敛平实,只觉得内蕴深意,耐人寻味。
“你写的是白梅。”韦德寿道。
白梅与白雪同为一色,乍一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没什么区别。
它于墙角中生长,于严寒里盛放。
不引人瞩目,不为人所知,即便无人在意,它也傲然自开,暗香幽幽,高洁雅致。
崔洛白含笑点头。
韦德寿看着他提笔风姿清雅的模样,与窗外的白梅遥遥辉应,顿时明白过来,崔洛白这首诗明面上赞的是白梅,实际上叹的是他自己。
崔洛白,流放罪臣之子,虽然身处于艰难环境中,却依然胸有华章,不卑不亢。
他是白梅,白梅亦是他。
《江雪》,《悯农》,还有面前这首《梅花》,不论是谁拥有其中一首作为代表诗作,此生足矣。
可崔洛白,能拥有独钓寒江雪的心境,拥有粒粒皆辛苦的大爱,也拥有凌寒独自开的傲骨。
他相信,要不是崔家全家老小性命都被他拿捏在手中,崔洛白绝对不可能如此乖乖听话,为他作诗,成就他人才名。
他为家人低头,不仅不显得他怯懦,反而是至真至诚的大孝。
想到这,韦德寿几乎有些嫉妒了。
崔康远这老匹夫,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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