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萧绝正在给花施肥,忽然听见宫里乱哄哄的。他直起身,问陈将军:“外头怎么了?”
陈将军出去看了看,回来时脸色不太好:“太上皇,是...是安皇子。发热了,烧得厉害,太医都去了。”
萧绝手里的花锄“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拔腿就往乾清宫跑,跑得急,路上差点绊倒。
乾清宫里,气氛紧张。太医们围在安儿床前,低声讨论着。承宇站在床边,脸色苍白,萨仁握着安儿的手,眼泪不停地流。
安儿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眼睛闭着,呼吸很急。
“怎么回事?”萧绝走过去,声音都抖了。
太医赶紧回话:“回太上皇,安皇子是急热,怕是...怕是染了时疫。这几日宫里好几个太监宫女都发热,怕是传开了。”
时疫...萧绝心里一沉。他知道时疫的厉害——传染快,死人快,尤其孩子,更难熬。
“能治吗?”他问,声音很轻,像是怕听到答案。
“臣等...臣等尽力。”太医的声音也抖。
萧绝走到床边,摸了摸安儿的额头。烫得吓人。安儿动了动,含糊地喊了声“祖父”,又昏睡过去。
那一夜,谁也没睡。太医们轮番守着,药一碗一碗地灌下去,可烧就是不退。到后半夜,安儿开始说胡话,一会儿喊“父皇”,一会儿喊“母后”,一会儿喊“二叔”...
萧绝坐在床边,握着孙子的手。那小手热得烫人,在他手里无力地蜷着。他想起安儿小时候,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软软的,小小的。现在...现在还是小小的,可却在受这样的罪。
天快亮时,烧终于退了一点。太医松了口气,说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可萧绝不敢松气——时疫反复,谁知道明天会怎样?
他让陈将军去园子里摘些薄荷来,煮水给安儿擦身。又让人去太医院取冰,用布包了敷额头。能用的法子都用上,只求孙子能熬过去。
那几天,宫里人心惶惶。时疫传开了,好几个宫都有人发热。承宇下令封宫,不许进出,太医们日夜不停地忙。
萧绝除了照顾安儿,就是去园子里。去给北境兰浇水,去给瓜施肥,去...去祈求。祈求孙子平安,祈求这场时疫快过去。
他站在北境兰前,看着那些蓝花。花还开着,静静地,不管人间疾苦。
忽然想起承轩信里说的——北境兰耐寒,能在风雪里开。那么,人也该像这花一样,有韧性,能熬过艰难。
他对花说:“保佑安儿,保佑这一宫的人...保佑...”
也不知道花听不听得懂。
安儿的烧时退时起,反反复复。到第八天,终于稳住了。太医说,熬过来了,命保住了。可人也瘦了一大圈,小脸尖了,眼睛大了,看着让人心疼。
萧绝这才觉得累,累得站都站不稳。陈将军扶他回宁寿宫,他一沾床就睡着了。睡得沉,连梦都没做。
醒来时,天又黑了。他起身,走到园子里。月光很好,照得园子明晃晃的。北境兰在月光下,蓝花泛着银光,静静地开着。
他蹲在花盆前,看了很久。然后轻声说:“谢谢。”
也不知道谢谁——谢花?谢天?还是谢那些日夜不眠的太医?
也许都谢。
安儿慢慢好起来,时疫也慢慢过去了。宫里恢复了平静,可那份恐惧还在——怕再来一次,怕再失去谁。
萧绝更常待在园子里了。种花,种菜,种瓜...种一切能种的东西。好像多种一点,多活一点,就能多一分安心,多一分对抗无常的力量。
八月十五,中秋。宫里又办宴席,可规模小了很多。经历过时疫,大家都小心了,也都更珍惜了。
宴席上,安儿也来了。瘦了,可精神还好。他坐在萧绝身边,小声说:“祖父,孙儿想吃您种的西瓜。”
萧绝笑了:“好,一会儿让人去摘。”
西瓜摘来了,切开,红瓤黑子,甜得很。安儿吃了一牙,又想吃一牙。萨仁拦着,说病刚好,不能多吃。
萧绝看着孙子吃瓜的样子,心里软软的,暖暖的。能看着孙子吃瓜,能看着一家团圆,能看着花开花谢...这些平凡的、琐碎的事,原来就是最大的幸福。
宴席散了,他一个人回到园子。月光下,北境兰又开了新花。他坐在花盆边,看了很久。
然后他起身,摘了一朵开得最好的,小心地夹在书里。等干了,给承轩寄去——让他看看,家里的花开了,家里的瓜熟了,家里的人...都好好的。
他抬头看月亮。月亮很圆,很亮。
北境那边,也该看见这轮月亮了吧?
他想。
然后他笑了,笑得很轻,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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