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他声音哑了,“你再说一遍。”
“仗打完了,赢了。王爷受了伤,不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陈将军一字一句地说,眼圈红了。
萧绝闭上眼睛。眼泪涌上来,热热的,从眼角滑下去。他抬手擦掉,可擦不完,越擦越多。
赢了...回来了...回来了...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念,像是要把这几个字嚼碎了,咽下去,融进骨血里。
“什么时候到?”他睁开眼,问。
“信使说,路上走得慢,怕颠着王爷的伤。估摸着...估摸着得半个月。”
半个月...十五天。不长,可也不短。
“伤得重不重?”他又问,“到底伤哪儿了?”
“信上说,左肩中了一箭,没伤到骨头。就是失血多,得养着。”
左肩...萧绝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中过箭,也是在左肩。那时候疼得钻心,可还是咬着牙挺过来了。现在轮到儿子了。
“传太医,”他说,“把最好的太医都叫来,准备好药,准备好屋子。等他一到,马上诊治。”
“是。”
陈将军出去了。萧绝一个人坐在那儿,坐了很长时间。阳光从窗子照进来,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看着那束光,光里有细小的灰尘在飞舞,慢悠悠的,像是做梦。
忽然想起该做点什么。对,做点什么。儿子要回来了,得准备准备。
他起身,先去暖棚。棚子里还是那么暖和,菜还是那么绿。他摘了最新鲜的白菜,最嫩的菠菜,最肥的蒜苗。摘了一大篮子,让陈将军送去膳房。
“告诉他们,这些菜留着,等王爷回来吃。”
然后他去了小厨房。腊肉还有,腊肠还有,腌萝卜还有...他都拿出来,一样一样地看。看够了,又收起来。
“等回来了,做给他吃。”他对自己说。
从厨房出来,他去了书房。把那盒信拿出来,一封一封地看。从第一封看到最后一封,看完了,又按顺序放好。放好了,又觉得不放心,重新拿出来,再看一遍。
看着看着,眼泪又掉下来了。滴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他赶紧擦,可越擦越花。
算了,他想,花了就花了。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那天晚上,承宇来了。他来的时候,萧绝正在暖棚里坐着,看着那些菜发呆。
“父皇,”承宇走进来,声音也是哑的,“您知道了?”
萧绝点点头,没说话。
承宇在他旁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二弟...二弟这回,真是拼了命了。军报上说,最后那一仗,他带着五百骑兵,直冲戎族大营,把他们的主帅给擒了。箭就是那时候中的,可他愣是没松手,一直把人押回咱们这边...”
萧绝听着,心一抽一抽地疼。五百对五千...这孩子,怎么这么虎?
“军报上还说,”承宇的声音哽了一下,“擒了主帅后,戎族就乱了。二弟站在阵前,举着剑喊‘降者不杀’。那一喊...那一喊,据说整个战场都听见了。”
萧绝闭上眼睛。他能想象那个画面——儿子站在千军万马前,浑身是血,可背挺得笔直,声音洪亮,像他年轻时候一样。
不,比他年轻时候还勇。他当年可没这么虎过。
“该赏,”他说,“重重地赏。将士们都得赏。”
“儿臣知道,”承宇点头,“已经拟好旨了。等二弟回来,一起封赏。”
父子俩在棚子里坐了很久。天黑了,棚里点了灯,昏黄的光照着那些菜,照着父子俩的脸。
“父皇,”承宇忽然说,“二弟回来...回来以后,儿臣想让他歇一阵子。北境那边,先派别人去守着。他...他该好好养养,陪陪清婉和宁儿。”
萧绝点点头:“是该歇歇。仗打完了,该过过太平日子了。”
“那您呢?”承宇看着他,“二弟回来,您是不是...是不是就能睡个踏实觉了?”
萧绝愣了愣,然后笑了:“是啊。能睡踏实了。”
其实他不知道能不能。儿子回来了,是好事。可受了伤,要养。养得好不好?会不会落下病根?这些,还得操心。
可操心也比提心吊胆强。至少人在跟前,能看见,能摸着。
那晚萧绝睡得特别沉。自打承轩走后,他第一次睡得这么沉。没做梦,没惊醒,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开始,他忙起来了。忙着准备承轩回来要用的东西——屋里要收拾,被褥要晒,药要备齐,吃的要准备...他一样一样地过问,一样一样地检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将军说:“太上皇,这些事奴才们做就行了,您歇着。”
他不听:“朕自己来,踏实。”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启云的复仇:从牢狱到巅峰 遨游星河 海贼:开局虎狼狗,凯多缠哭 华娱:导演我为王 复活后,岁说她爱我 欢迎来到“千早旅馆” 青春悸动:除夕夜的暧昧邂逅 官道之铁血征途 黄文写手与黄文写手的古怪恋情 无痛手术师 扶她女寝 让你们修仙,没让你们搞大一统! 异世界绘卷 涅盘纪元:草根小贩的信仰神国 快穿我都穿越了!还能惯着你? 约尔小姐的淫靡改造日志 重生官场:我从基层逆袭成王 戏神,戏神道 从闲散王爷开局 寒刃旧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