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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姐妹剑出（第2页）
这玉牒认的不是权力，不是血脉，是记忆。
是那个雨夜里，母亲抱着她离开时，头顶的星空为证。
裴无垢忽然睁开眼，目光清明得不像将死之人。
“姐姐……”他轻声说，“我们本该是……并肩的星……”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手从她袖口滑落，掉在染血的地毯上。
许嘉竹没动。
她抱着他，仰头看着那片星图，一滴泪落在他脸上，顺着眉骨滑下去，消失在鬓角。
殿外传来鸡鸣。
第一缕光从天窗斜射进来，照在龙椅一侧。玉牒的光渐渐暗了，星图却还在，静静地挂在头顶，像一场不会醒的梦。
她低头看他苍白的脸，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血。
“你说谎。”她小声说，“你根本不想当星。你想当月亮，照亮我一个人就够了，是吧？”
他的睫毛动都没动。
她把脸埋进他肩窝，闻到熟悉的药香混着血腥味。那是他身上一贯的气息，这些年从未变过。
“你真烦。”她哽着声音，“明明最会躲，偏偏这时候冲上来。你知不知道我宁可自己死？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天下大乱，也不想你闭眼？”
没人回答。
她抬起头，看见玉牒边缘有一点反光。凑近才发现，那是刻在内侧的一行小字：
“愿以吾命，换卿登顶。”
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裴”字，和她匕首柄上的一模一样。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你可真够贱的。”她说，“连遗言都要刻得这么恶心。”
她把匕首重新插回腰间，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他。
然后她坐直身体，一只手环着他，另一只手搭在龙椅扶手上。
外面天快亮了。
金銮殿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她望着殿门的方向，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你说共治天下。”她对着怀里的尸体说，“可你走了，只剩我一个怎么办？”
“我不会让你白死。”
“这江山，我坐定了。”
“但不是因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是因为——”
她低头亲了亲他冰凉的额头。
“这是我许嘉竹自己选的路。”
玉牒最后一丝光熄灭。
星图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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