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还在发烫,贴在掌心像块烧红的铁。许嘉竹蹲在横梁上,手指收了又松,松了又收。她没走,不是不想走,是脚底像被钉住了。
下面没人。
皇帝死了,太监忙着换孝衣,裴无垢一个人站在殿门口,肩上的血顺着袖子往下滴,在青砖上砸出一小片暗红。
他抬头,看向高阁。
“姐姐。”他声音不大,也不尖锐,就像平时叫她拿瓜子那样随意,“你不下来听听你娘的故事吗?”
许嘉竹牙根一紧。又来了,这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姐姐?刚认完妹妹又要认姐,他是属狗皮膏药的吧?
可她还是动了。
金手指自动扫描四周气流,确认没有埋伏,也没有机关触发点。她轻轻跃下,落地没声,像片叶子落进井里。
她没走近,只停在三步外,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一封用油纸包着的信,边角泛黄,像是在土里埋过十年。
裴无垢把信放在石阶上,退后三步,靠墙站着。“她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许嘉竹没理他,弯腰捡起信,拆开油纸。里面的纸很薄,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都稳。
第一句写着:“丽嫔在皇帝饮食中下毒,欲害我子嗣,我必须逃。”
她愣住。
第二遍读得更慢,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脑门上。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老猿王抓着她的手臂,朝南边嘶吼,眼睛红得吓人。那时候她以为猴子疯了,现在才知道,它是在指路。
原来母亲早就安排好了。
她继续往下看,信里说丽嫔每日在皇帝膳食中掺麝香粉,导致帝嗣难继;又在她的安胎药里加北戎秘毒“蚀脉散”,想让她流产或生下残婴。
“我识破此毒,知腹中孩儿危矣。若留宫中,必遭灭口。故诈死南逃,托孤于南岭猴林。”
许嘉竹手抖了一下。
猴林?就是她长大的地方?
她猛地抬头:“你说你知道我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无垢靠着墙,抬眼看天上的月亮。“你在七宫轻功考核那天,穿墨绿夜行衣,左眼角有爪痕,腰间缠九节鞭——和我娘画的一模一样。”
“什么画?”
“她逃亡前,在密室墙上画了两个孩子。一个写着‘夭’,一个写着‘活,名竹’。”他顿了顿,“她说,活着的那个,会回到南岭,会被风选中。”
许嘉竹心头一震。
她名字是玄冥取的。那天她从树顶跳到屋檐,动作太快,玄冥随口说了句:“这丫头爬得跟疯竹子似的。”后来他就叫她嘉竹。
这事没人知道。
可母亲二十年前就写下了这个名字。
她捏紧信纸,声音压得很低:“所以你让我偷边防图、被栽赃、坠崖……都是为了试我?”
“嗯。”他点头,“我要看你能不能活下来。能活下来的,才配知道真相。”
许嘉竹冷笑:“那你挺狠啊。拿我当耗子试陷阱?摔死了也不心疼?”
“心疼。”他说得干脆,“但我更怕你活得不明不白。你以为自己是灾星,是弃婴,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可你不是。你是唯一能破解这一切的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体内流着识毒者的血。”他看着她,“你娘能分辨百毒,你也一样。你每次躲暗器、避追兵,靠的不只是轻功,是感知气流里的毒性残留。你自己没发现,但你的身体记得。”
许嘉竹一怔。
她确实总能在毒雾里找到安全路径,以为是运气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信里还有内容。她低头继续看。
“我点燃硫硝,制造红雨异象,掩护生产。世人皆言此女克帝运,实则她是破局之钥。若他日归来,必因血脉感应,寻得真相。”
许嘉竹呼吸一滞。
出生那天的红雨,不是天降灾祸,是母亲亲手点燃的烟雾弹。
她一直被人骂“灾星”,连七宫弟子都绕着她走。原来她根本不是带来厄运的人,而是被厄运保护的人。
她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笑自己傻,笑这世界荒唐,笑那些年咬着牙捱过的苦,全是因为有人想让她活。
“所以她为什么不找我?”她问,声音有点哑,“既然知道我会回来,为什么不早点相认?”
“因为她不能。”裴无垢说,“丽嫔派人在各地搜捕前皇后血脉。你若现身,立刻就会被杀。她把你送去猴林,是因为野兽不会认身份,也不会传话。只有在那里,你才是安全的。”
许嘉竹沉默。
她想起老猿王临死前,用爪子在她脸上划了一道,然后把一块玉塞进她怀里。那时候她不懂,现在明白了,那是记号,也是信物。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还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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