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的烛火,在秋夜的风里,明明灭灭。
恍若老帝王轩辕襄即将燃尽的生命。
浓重的药味与腐朽气息,在九重帘幕间纠缠不去。
轩辕襄瘫卧龙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嘶哑声响。
鎏金暖炉里的银骨炭,早已燃尽,余烬如死去的蝶翼,覆着一层苍白的灰。
“陛下…”
内侍匍匐在榻前,声音轻得怕惊扰了尘埃。
“八公主…已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说是…不见圣颜绝不起身。”
枯瘦如秋枝的手指,在锦被上微微抽动。
“衡儿…衡儿,可回来了?”
老帝王每吐一个字,喉间都涌动着血沫的腥气,仿佛在撕裂残破的肺腑。
“五殿下也在外候着。”
“快…传…都传进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暗红的血点溅在榻边那卷摊开的《九州堪舆图》上,宛若一场江山喋血。
殿门开启的吱呀声,划破了沉寂。
“帝父——!”
一道茜色身影如归巢雏鸟般扑进内殿。
轩辕晓婉的裙裾扫倒了鎏金灯架,烛油溅在龙纹地砖上绽开凄艳的花,她却浑然不觉,直扑到龙榻前。
不过半年光景,那位曾经睥睨天下的帝王,如今枯槁得让她不敢相认。
“帝父,您怎么…病成这样了?”
她握住老帝王颤抖的手,那只曾经执掌江山的手,如今轻得如同秋叶。
轩辕思衡沉默地跪在榻前阴影里。
他注视着父亲浑浊眼中一闪而逝的微光——那是对女儿归来的欣慰,更是对自己生命将尽的悲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轩辕襄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目光却越过她,落在随后步入的杜恒泰身上,“这便是……信中提及的巴蜀太子?”
杜恒泰深吸一口气,玄紫蟒袍在烛火下流转着暗涌的金纹。他向前踏出三步,每一步都踏在玉砖蟠龙的眼珠上——这是巴蜀太子觐见的最高礼仪。
“巴蜀国杜恒泰,拜见轩辕帝王。”
他屈膝的动作如青山倾雪,广袖展合间带起一缕椒兰香风。行的是最郑重的三跪九叩大礼,额心三次轻触金砖,发出玉磬般的清响。
直起身时,他双手托起一卷鎏金国书。
“恒泰奉父命,呈交好国书,愿巴蜀与轩辕两国,山河为鉴,永以为盟。”他声音清朗如击玉,“愿以三书为凭,六聘为证,求娶轩辕晓婉为太子妃。”
他忽而转向轩辕晓婉,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珏。那玉珏与晓婉腰间佩戴的凤珏严丝合缝地契合,发出幽幽共鸣。
“此玉乃巴蜀太子妃信物,传承千年。”他目光灼灼,“但恒泰求娶晓婉,不为盟约,只因那日神都初遇,跌进我怀中时,我便知晓——这四海列国,千秋霸业,都不及她一笑。……恒泰此生唯晓婉一人,白首不离。”
轩辕晓婉颊飞红霞,不自觉地握紧腰间凤珏。那玉珏泛起暖意,如心跳般微微震动。
轩辕思衡立在阴影里,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离别时的梨花瓣。他看着杜恒泰眼中毫不掩饰的炽热,忽然想起瑶谷梨花树下,缗紫若说“真心如琉璃,易碎亦难藏”时的神情。这一刻,他竟有些羡慕,羡慕杜恒泰能够坦荡宣之于众的深情。
“胡闹……”轩辕襄轻咳着,眼底却泛起笑意,“两国联姻,岂同儿戏?”
杜恒泰忽然解下腰间螭龙玉佩,双手奉上:“此乃巴蜀镇国龙符。恒泰愿以此质于陛下——若他日负了晓婉,巴蜀江山,任君取之!”
满殿寂然。连烛火都凝滞了一瞬。
轩辕思衡终于上前一步,衣袖带起微风:“帝父,儿臣与恒泰兄相交多时,亲眼见恒泰为护晓婉,日夜不息,以命相搏。真心若此,天地可鉴。”
他话音方落,杜恒泰怀中玉珏与晓婉的凤珏同时绽放光华,浮空交织成鸾凤和鸣的虚影,在殿中盘旋三周方缓缓消散。
老帝王望着尚未散尽的流光,抚过婚书,眼中泛起泪光,长叹一声:“罢了……晓婉,你可愿意?”
“帝父!”少女扑到榻前,泪珠滚落在父亲枯瘦的手背上,早已欣然频频点头:“女儿……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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