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侠号’,这艘曾带我们横渡星海的古老战舰,它已经失去了它的灵魂——反物质核心的燃料已彻底耗尽。”
“我们现在所有的驱动力,都源于常规的聚变核动力。这就像一头被拔掉了獠牙的史前巨兽,虽然躯壳还在,但力量的本质已经被打回了凡间。”
“您所渴望的‘全球化大规模纳米突袭’,那需要在毫秒级的时间内,将数以亿计的微型军团投射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与蓝棠音的量子场进行超维度的对抗。”
“然而,常规核动力所能提供的能量脉冲,慢得如同蜗牛爬行。这是凡人的能量,根本无法穿透蓝棠音对地球布下的信息和物理双重天罗地网。”
“每一次常规突防的尝试,都只会给我们争取来一秒钟,然后被迎面而来的核武器撕碎。”
“所以,船长,这不是战术的失败,这是燃料的末日。”
“在没有反物质的当下,我们就像被捆在了轨道炮发射架上的靶子,您计算出解决办法的可能性是零,这就是我们唯一的终局。”
每一次模拟的结果,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时间,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无情地流逝。墙壁上那个血红色的倒计时,已经从十二小时,变成了八小时,六小时,四小时……
希望,也在每一次“船毁人亡”的宣判中,一点一点地被磨灭。
他们从最初的疯狂尝试,到因为不同方案而产生的激烈争吵,再到最后,筋疲力尽的、如同死水般的沉默。
房间里,只剩下倒计时那单调的、如同催命符般的“滴答”声。
当屏幕上的数字,跳动到“02:00:00”时,他们彻底放弃了所有努力。
两人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并肩坐在地上。仿佛两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等待着黎明时分的最后一颗子弹。
“喂,”陈光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还记得吗?在伦敦,我请你吃的那顿早餐。”
苏琳溪微微一怔,随即,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微弱的、带着苦涩的弧度。“记得。那个夹着厚厚牛肉的汉堡。味道……其实不怎么样。”
“是吗?”陈光笑了笑,“我倒觉得还不错。至少比压缩饼干强。”
他们开始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甚至有些可笑的往事。
他们聊起了在慕尼黑啤酒节上,陈光被迫换上巴伐利亚传统皮裤,被一群热情的大汉举起来抛向空中时的窘态。
“你当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陈光抱怨道。
“因为你那样子,真的很像一只要去参加婚礼的、不知所措的棕熊。”苏琳溪轻声笑着,那笑声里,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哀伤。
他们聊起了在印度,为了躲避追踪,他们挤在一辆散发着浓烈咖喱味的三轮摩托上,在混乱的、如同动物世界般的街头横冲直撞。
他们聊起了在月球上,在那片永恒的、属于深空宇宙的绝对寂静中,他们第一次看到的那颗悬挂在黑色天鹅绒幕布上的、如同蓝色弹珠般的地球。
“那时候我觉得,”苏琳溪的声音变得很轻,很飘忽,“我们拥有整个宇宙。”
“是啊,”陈光说,“我们拥有整个宇宙。却唯独,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
在世界末日的阴影之下,在这间冰冷的、如同坟墓般的囚室里,这是他们之间最平静、也最亲密的时刻。他们不再是阳瞳和阴瞳,不再是战士和学者,只是两个相互依靠、舔舐着彼此伤口的、孤独的灵魂。
他们将那些美好的、温暖的记忆,一片一片地从时间的废墟中捡拾起来,用它们来构筑一道脆弱的、抵御那即将到来的、最终黑暗的堤坝。
墙壁上,倒计时的数字,无情地跳动到了“01:00:00”。
最后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现实,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用回忆构筑的那座小小的岛屿。
苏琳溪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颤音。
陈光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苏琳溪以为他已经放弃,久到她心中最后一丝微光也即将熄灭。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
他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狂躁,也没有了此刻的平静和温情。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微光。那不是希望之光,而是一种……在彻底的绝望之后,所诞生的、超越了理智的、近乎疯狂的火焰。
“没有办法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
“所以……”
他看着苏琳溪,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美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只能,创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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