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溪再也支撑不住,她身体一软,瘫倒在陈光的怀里,发不出声音的呜咽从她的喉咙深处涌出,那是比任何哭喊都更加绝望的悲鸣。她的父亲,那个温文尔雅的学者,那个会在她小时候抱着她,用温柔的声音给她念诗的男人,如今,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展品。
陈光紧紧地抱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毁灭的冲动。他感觉到苏琳溪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他精心制定的、针对“人类守卫”的突袭计划,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
他们计划着如何用电磁脉冲瘫痪监控,如何用麻醉气体对付那些血肉之躯的守卫。他们还在为那十秒的突袭窗口而反复推演。
可他们将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人。
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支由亡者组成的、不知疼痛、不畏死亡的傀儡军团。
陈光呆呆地看着屏幕,一股从未有过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将他彻底吞没。他终于明白,蓝棠音为何会选择在新天鹅堡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召开她的“内部演讲”。
因为她根本不在乎是否会被人发现。她甚至渴望被他们发现。
这场颁奖典礼,就是一场公开的处刑。她用最残酷、最公开的方式,向他们展示了彼此之间那无法逾越、如同天堑般的实力差距。她在用这两个亡者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在说:
看,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你们的挣扎,毫无意义。
转播结束了,终端的屏幕暗了下去。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苏琳溪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旷的观察点内回响。
陈光抱着她,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苏琳溪的哭声渐渐平息,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她在他怀里睡着了,泪水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襟。巨大的悲痛和冲击,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
陈光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简易的行军床上,为她盖好外套。他看着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苍白的脸,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了。
他站起身,重新走到全息地图前。那条被他反复标注和优化的红色突袭路线,此刻在他的眼中,像一道血红的、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所有的计划,都必须推倒重来。
不,甚至已经没有了制定新计划的意义。
面对一支由这种恐怖技术所控制的亡者军队,任何常规的战术都失去了作用。他们甚至不知道,除了苏文清和蓝景渊,还有多少人,在死后被变成了她手中的武器。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陈光淹没。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们真的能战胜这样一个……怪物吗?
他关掉了全息地图,房间里最后的光源也消失了,只剩下窗外黑森林那如同深渊般的黑暗。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庄园里透出的、星星点点的灯火。
那里,就是魔女的城堡。城堡里,住着一个可以操控亡者的女王。
而他们,是两个即将赤手空拳,去挑战巨龙的凡人。
陈光的目光穿透黑暗,最终落在了苏琳溪安详的睡颜上。他看着她,心中的迷茫和恐惧,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的情感所取代。
他可以输,他可以死。
但他绝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眼中,那团几乎要熄灭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也更加疯狂。
既然常规的战术已经失效,那就用非常规的。
既然理性的计划无法战胜怪物,那就用……比怪物更加疯狂的方式。
他重新打开了与舰灵的通讯。
“舰灵,”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重新评估‘游侠号’的武器系统。我要知道,如果我们不计任何代价,将飞船的核动力核心过载,引爆所有的常规武器弹药,制造一次自杀式的攻击,其产生的最大破坏半径,能否覆盖整个堡垒?”
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经结束。
接下来的,将是一场没有任何退路的、赌上一切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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