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意思问?李一禾小脸通红有气无力:“好丢人啊,我就是因为在电话里说不出口这种话,才选择给你发邮件的。”
她没什么浪漫细胞,这真的是她能想出来最浪漫的话了,虽然事后想起总觉得多少有点矫情,但当初也是鼓足勇气发给他的。结果还不如不发,现在还要被他打印出来摆在这里,公开处刑。
陈钧不再笑了,表情变得很认真,“一点儿也不丢人,我很喜欢你说这种话,特别喜欢,喜欢的要命,以后记得多说。”
他连着强调了三遍喜欢,生怕李一禾不相信。
李一禾脑子里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她站直身子,定定地看着陈钧,神色有些恍然。被她这样直勾勾看着,陈钧没有躲开,他也看着她,脸上只有对她感情的正视。
很突兀地,李一禾想起了四年前她给陈钧写那封邮件时的心情,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恋爱如此矫情,可如果对方是他,矫情也能变成深情。
这天晚上陈钧回到家,忽然发现那个相框上多了个东西。
相框是木质的,边缘很宽厚,在它的最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纸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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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到了十月中旬。
天气转凉,落叶纷飞,秋风多了一丝萧瑟的味道。
闫慧和李一禾并排出系楼,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你记得多参考一下学姐发的那份资料,她说往年……”
李一禾连声答应,两人一抬眼看到陈钧在不远处缓缓降下车窗,不约而同地停了嘴里的话。互相道过别,李一禾自觉走过去坐上副驾。
她笑的灿烂,眉眼间难掩兴奋:“我要和闫慧一起参加比赛了,国际高校大数据挑战赛,师姐带队。”
陈钧发动车子,“好像听说过,这个比赛名气还挺大的。”
李一禾点头如捣蒜,脸上笑意不减:“这比赛我们院每年都参加,但我一开始没想到邓教授会选中我,跟闫慧他们比起来,我确实没什么天赋;不过邓教授说我踏实、勤奋,和闫慧一起正好可以互补,所以最后还剩一个名额的时候,他就让我上了。”
陈钧也跟着笑:“你本来就很好,只不过邓教授现在终于发现了。”
“恭喜你啊,未来的大工程师,大科学家。”
知道陈钧看她带滤镜,但听了这样的奉承李一禾还是没忍住有点飘飘然。要知道参加了这个比赛,前三名的团队还可以破格报名国内某些大厂联合设立的专项奖学金计划,往年都是博士才可以,今年机会属实难得,硕士也可以报了,竞争可谓相当激烈。
如果他们的团队真的能够拿下奖项,专项计划的奖金大概率也是手到擒来,她们在业内基本就站稳脚跟了。
这样的成就,放在上辈子,放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李一禾看着手机傻笑了一路,以至于陈钧带着她回了自己家也没发现,等她回过神,车已经停在陈钧家的小区车库里了。
为此,他还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找了个合理理由:“你都好久没来我家吃饭了,我怕我厨艺退步。”
李一禾被逗笑,真不明白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每次找借口都那么拙劣。
两个人笑笑闹闹地下车,坐直梯上楼,这期间还在说刚才吃饭厨艺的话题。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电梯门开了,刚出电梯一个女人的背影映入眼帘,他俩脚步猛地一滞。
一楼一户,她背对他们站在陈钧家门口,听见声音转过身来——是陈雅茵。
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身干练的秋冬大地色套装,大衣配高跟鞋,气场全开。
笑容早就凝固在脸上,偏偏来人也面无表情,李一禾只能先开口:“阿姨好。”
陈雅茵视线落在她身上,“嗯。”
陈钧面色平静:“……妈。”
陈雅茵冷淡地不像他母亲:“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你的地址,还在这等了半个小时。”
说完,她看向李一禾,“正好你在,省得我去找你了,我们两个单独谈谈吧。”
………
书房很安静,正适合谈话。关门的时候李一禾已经做好了被“棒打鸳鸯”的准备,没想到陈雅茵并没有立刻发难,而是坐在对面沉默了很久,这期间她一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在李一禾也能沉得住气,静等着对方自己开口。
过了很久,她终于率先打破沉寂:“……你当年发给小钧的邮件,是我删掉的。”
李一禾:“我猜到了。”陈钧应该也猜到了,但他们都很默契地谁也没说,毕竟那是他的生母。
陈雅茵苦笑,“知道这件事以后小钧给我打了电话,他没质问也没指责,只是跟我说了一大堆话,说你很好;说你以前根本不喜欢他,是他努力了很久才换来今天;还说你写下那封邮件下了天大的决心,我不应该这么践踏伤害你的感情。”
很奇怪,她和这孩子的关系既不像母子,也不像仇人,倒像是被血缘关系强行牵绊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她的儿子也学不会做一个合格的儿子。
李一禾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陈雅茵的对立面,她说完,她立刻微妙地体会到了她身为母亲的心情,所以她说的也很直白:“您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您想和他亲近,就不应该做让他伤心的事。”
陈雅茵转过来看她,自嘲般地扯扯嘴角:“……你说得对。”
“这五年我们住在一起,他晚上经常睡不着,会半夜一个人安静地去窗台坐着。我有神经衰弱,一丁点动静就会被吵醒,所以几乎每次他这样我都能发现。但我不敢过去打扰他,因为他看起来很难过,很多时候我都害怕他会一下子想不开从那里跳下去。”
“我给他请了心理医生,医生跟我说他睡不着是因为做噩梦,梦见了什么他不愿意说,但我也能猜到。”
无非是养父母的虐待,或者前十多年称不上快乐的日子里某个痛苦瞬间。太多了,他的伤疤多得揭都揭不完,唯一结了痂、能够保护血肉的地方又因为她这个妈妈被迫剥离,于是旧伤口不停流血,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的孩子。
她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她真的做错了?
她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他幸福、快乐的人不是吗,可她又亲手剥夺了他最后的幸福和快乐。
“刚刚你们一起回来,电梯还没开我就听到他在笑,我已经很久没见他那么开心过了。”
“我确实不太喜欢你,不过小钧已经长大了,长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就像他说的那样,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想想以后,都是你陪在他身边,我和他大概率谁也干涉不了谁的生活,又觉得只要他高兴就好。”
“……祝你们幸福。”《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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