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烟瘴气。
“……不开口说话就打,打到他愿意说话为止。”一道微微沙哑的男声逼停了这场责问。
围在一起的一群混混稍微分散开来,李一禾这才看见,原来最里面还有个人——以一种颇豪放不羁的姿势坐在机车座上,上半身微微倾斜,修长的两指之间夹了个棱角分明的、锃亮的打火机。
那个打火机是打开的,还在往外窜着蓝红色的火苗——仿佛下一秒就会舔上皮肤的火焰只是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了,他却夹在指间翻来转去,玩儿得娴熟又轻巧。
苏滕。
李一禾认得他。
或者说,加上南安九中,全南安将近四十所中学,都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位的大名。
李一禾原本没有渠道,也没有机会知道苏滕,这还要多亏一直跟李一禾做同桌的杨帆。有段时间他似乎和这个苏滕混到了一块儿,于是总把“滕哥”两个字挂在嘴边上,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苏滕的“丰功伟绩”。
少管所常客,曾花高价进入一中,一个月内气走六名老师后被开除。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南安最大的的连锁酒店和房地产公司都是他家开的。
她一直以为,像他们这种有钱人,一般都只在市区活动的,没想到会在这儿——与市区隔着一条江、鱼龙混杂的小镇里见到苏滕。
不过想想也是,印象里,紫荆路的斜街短巷一直是什么街头混混的根据地似的,位置偏僻,经常能听见有关这里出事的传闻。
这条巷子附近也尽是什么网吧、台球馆,甚至还有看起来不太正规的棋牌室和足疗会所。
李一禾不知不觉歇了看热闹的心思。
她正要离开,忽然有洒水车外放着悠扬的音乐开了过来,昏橘色的夕光透过漫天水雾四处迸射,潮湿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李一禾下意识闭了闭眼,再一睁开,她竟然从那堆人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水雾模糊了李一禾的视线,但她还是那样清晰地看到,被一群混混围在中间,嘴角流着血丝瘫靠在墙上的少年。
——是李一舟。
她猛地愣在原地。
…………
半小时前。
一片尘土飞扬中,李一舟被按着肩膀推到角落,后背重重地撞上巷墙,他扯扯嘴角,红肿渗血的地方又往外流了一缕鲜红。
“上次怎么跟你说的,再敢招惹我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怎么着,几天不见长本事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说着,那人手劲很大地拍了拍李一舟的脸。
说话的人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左右,但已经完全脱去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那股学生气,完完全全是个社会人士了。
李一舟一语不发,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半张脸,血腥味儿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
苏滕从始至终都在原地没动,看戏一样看着赵磊他们。
末了,他抬抬下巴发出疑问:“这小白脸儿谁啊?”
他身边的周元是站着的,闻言视线引了过去,示意苏滕看李一舟的校服,“喏,十三中的,叫李一舟。跟磊子弟弟一个学校,俩人老打架,磊子以前提过的。”
这不冤家路窄又碰上了,赵磊就想借苏滕的光教训一下对方,反正他们这么多人,保准一次就把他打得服服帖帖。
苏滕薄唇微抿,若有所思似的,“因为什么事打架啊?”
——要是事出有因还好,要是仗势欺人,他可不干。
周元就又看了李一舟两眼,“磊子说,他弟弟学习不好,这个李一舟呢,在班上是学习委员,老是装模作样滥用职权欺负人,磊子他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老师觉得他是好学生也帮着他,一来二去就结下梁子了呗。”
苏滕本来还在笑的,听他这话突然不笑了,还睨了一眼不远处的李一舟。
“艹,老子最讨厌这种好学生了。”他的话和表情都同时失去了温度,像是被周元哪个字眼戳到痛处。
“……不开口说话就打,打到他愿意说话为止。”一直作壁上观的苏滕突然高声发话,眼神狠戾,带着某种迁怒的情绪。
周元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呐呐地张张嘴,终究没开口阻止。
另一边。
李一禾看到被打的人是李一舟后立刻就去旁边的网吧求救了,可一听是短巷出事儿,正打游戏的男老板脸沉了下来,“关我什么事儿,短巷那帮混世魔王谁敢惹;去去去,找警察去,这忙我帮不了!”
说话间,李一禾已经被撵了出来。
苏滕的恶臭名声远近闻名,加上他家里的来头儿,李一禾接连问了两三家,都嫌这事儿是个烫手山芋,有的连个电话都不愿意借,更别说过去制止。
好不容易报了警,电话亭的爷爷叹了口气:“至少也要五到十分钟警察才能来,孩子,你弟弟被打的严重吗?”
李一禾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也沉的越来越低。
——五到十分钟,那帮混混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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