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镜头焦点定格在那张俊朗的脸上,李世民此刻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灿烂得拨云见日,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昕光奴,朕的小昕光奴,”李世民的嗓音带着一种特有的暖意,让李暮也不自觉的扬起笑。
“好久没见了,阿兄这心里头,空落落的,想你想得紧呀!”
“可我们昨天不才在群里为了《隋唐英雄传》里,是让秦琼伯伯的马快一点还是让尉迟伯伯的鞭子长一点,讨论得热火朝天吗?”
李暮这样说着,那边嘴角早已高高扬起,顺手从旁边嵌螺钿的小几上精准地叼起一块新制的、琥珀色的蜂蜜饴糖,在铺着软茸茵褥的榻上乖乖一小只,小脚甚至还下意识地轻轻晃荡着。
咱哥俩谁跟谁,今天尽管敞开了唠!
那头李世民也全然不见外,更没什么帝王端着的架子,大马金刀地往他那张雕龙刻凤的御榻上一坐,姿态随意得像是在自家炕头。他也顺手抄起手边一杯疑似葡萄酿的液体,美滋滋地呷了一口,话匣子一开,那就是黄河决堤——奔流到海不复回。
“诶,那能一样吗?”李世民一摆手,眉飞色舞,“群里那是讨论正事,咱现在这是私人交流,是感情!”
说罢,二人就开始唠。
一个社交牛逼症就能保证话题永不落地,两个社交牛逼症凑在一起,那简直是信息界的宇宙大爆炸。
他俩话题能从“诗词歌赋里哪个意象最配今晚这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一秒歪到“如何在高强度摸鱼与保持表面勤政之间找到完美平衡”,再从“地府新传来的那个叫什么星座的玩意儿,说朕是什么狮子座,听着就霸气!”跳到“听说东海有鲛人,其泪成珠,咱们可以搞个规模化、可持续性的珍珠养殖场?这玩意儿肯定来钱快!”
二人一聊起来,就忘情了。发狠了。天马行空,思维跳跃得让李世民身边猫着的贞观名臣们都得拽他袖子。
陛下,正事啊!正事!
李世民甩袖子,他说得正高兴呢。
李暮起初还有点防备,但很快就在李世民这强大的气场中被同化,也开始眉飞色舞地胡侃:“阿兄,养殖鲛人多慢啊!依我看,不如研究一下怎么人工合成琉璃,弄点五彩斑斓的珠子,就说那是鲛人泪plus版,限量发售,保证那帮贵族夫人小姐们抢破头!”
他越说越来劲儿,“我还能弄点香水儿,又能赚一笔!”
“哈哈哈!妙啊!不愧是朕的昕光奴,这脑子就是活络!”李世民拍案叫绝,笑得毫无形象,“不过嘛,你别忘了注意分寸,再低调点,不能让人抓着小辫子。”
李暮嘿嘿应了。
两人从星星月亮谈到人生理想,从东海鲛人扯到西域幻术,气氛和谐得如同沸鼎之水,咕嘟咕嘟冒着欢乐的热气。
等到聊得气氛火热,李暮彻底放松,嘴里那块蜂蜜糖都化得只剩一小半,警惕心几乎降至零点时,李世民眼底精光一闪,如同经验丰富的老狐狸看到了小兔子最松懈的瞬间。
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一个“如何用风筝载人飞天”的脑洞,悄然引渡到了时局上。
“……所以说,这做事啊,就得抓住时机,趁风而起。”李世民语气依旧轻松,但话锋已微微偏转,他开了挂,隔空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虚点了点李暮那圆滚滚的小脑袋瓜,狐狸看到肥鸡般的循循善诱:
“对了,朕的昕光奴,你前几天是不是跟朕嘀咕过?就那天夜里,你对着朕长吁短叹的时候?说马上那位风度翩翩、文章锦绣的张九龄张相公,就要被贬出京了?啧啧,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啊。怎么样,眼下这局面,机会难得,捞捞不?”
李暮心里咯噔一下,警报瞬间拉响!
他立刻抬起那双努力瞪得溜圆、试图最大化无辜效果的大眼睛,声调拐了九曲十八弯:“啊?啊?!有吗?我说过吗??阿兄你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还是你跟杜相公、房相公他们玩三国杀玩的走火入魔,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
“你有,你绝对有。”李世民不容他狡辩,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太阳东升西落”,又连撸了好几下李暮的小脑袋,那力道,跟摸小犬似的,“哎呀,你不想要张九龄这棵现成的宰相苗子不要紧,阿兄理解,毕竟目标太大,容易树大招风嘛。”
他话锋再次巧妙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关键是,昕光奴,你难道没感觉吗?这长安城,这大唐的天下,眼看着就要起风浪了!暗流涌动啊!正是你浑水摸鱼,布局未来的好时机,是不是?你之前不是总跟阿兄抱怨,说长安居,大不易,想找个机会润去蜀中那天府之国休养生息,谋求更长远的发展吗?”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暮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加码:“你看啊,把蜀中那块宝地,提前布局,一点点地,把关键位置都换成咱们信得过的自己人,把它打造成铁桶一块,进可观望风色,退可安心发展,是也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还持续进行隔空捏脸攻击,对着李暮那肉嘟嘟、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又捏又揉,笑得那叫一个开朗纯良,活像一只发现了绝世好毛线团、爪子痒得不行、非要上去扒拉两下的恶趣味大猫。
李暮被他的揉□□得没有脾气,又往上凑了凑,嘴里含糊道,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黏糊劲儿:“阿兄,您就别逗我了。我还小,还不是很想死。我现在的人生理想特别简单朴素:就是钻透《唐律》的空子,合法合规地挣点小钱钱,然后悄咪咪卷着这笔启动资金,离开长安这是非之地,去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我的富家翁。”
他虽然这样说但内心早已经蠢蠢欲动。
想要啊!蜀中!
这真不能怪他怂啊!实在是有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他阿翁岐王李范,那可是声情并茂、甚至挤出几滴老泪,讲述过亲身血泪史的!
他阿翁当年也是脑子一热,看着西域丝绸利润高,私下里让心腹家奴在长安西市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绸缎作坊,还想玩点价格同盟、区域垄断的小把戏。
结果呢?被御史台那群嗅觉比猎犬还灵的言官们,联名弹劾得满头包,奏章雪片似的飞到御前。最后被当今圣人李隆基下旨,没收全部货物、查封铺子,还罚了整整一年的亲王俸禄!差点连王府的用度都要缩紧!
他阿翁事后痛定思痛,语重心长、字字血泪地叮嘱:“乖孙啊,咱们这些天璜贵胄,宗室亲王,捞钱,可以!但绝不能太张扬!吃相不能太难看!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得像那水面下的鸭子,脚底板扑腾得再欢,表面上也得给我云淡风轻!切记!切记!”
前车之鉴,血泪教训,犹在眼前!言犹在耳!
李暮自认已经充分吸取了教训,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阿翁纯属是又蠢又莽,手段低级。
而他李暮多聪明!多有技术含量!他特意把自己捣鼓的小纸坊、日渐火爆的文趣阁书铺,连同正在筹划的各类“文化周边”产业,全都挂在武氏陪嫁带来的、那些背景干净、关系可靠、且与宗室明面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商人名下。
自己则躲在幕后,深藏功与名,做一个快乐的“神秘大东家”,连账本都看得像是别人的生意。
《唐律》白纸黑字写着呢,“王公百官,不得与民争利,不得在两京及畿内州县私设邸店、质库、碾砲等,与民争利者,禁之。”他内心并不觉得这法条本身有什么不对,其初衷确实是为了防止权贵利用特权与平民争夺生存空间,保护普通百姓的生计。
他只是由此更深刻地体会到当今天子李隆基对宗亲的那种复杂心态——基本就是当成一群羽毛鲜亮的珍奇鸟儿,圈养在长安这座巨大、华丽、却无形的黄金笼子里。
给你富贵,给你清闲,但你别想真的飞出这笼子,也别想伸出爪子去捞不该你碰的东西。
看看那长安城里鳞次栉比的十王府,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群所谓的龙子凤孙,挤在方寸之地,每日除了吟风弄月,还能做什么?
除非,你有足够的权力,能强大到无视甚至修改规则。或者,你有李隆基那牢不可破、毫无保留的信任,成为他规则下的特例。
或者,最彻底、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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