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夕未:“不是因为这个。但只是迟早的事。”
孟君山默然。过了一会,他又道:“从那以后,我一直在找她。”
施夕未平淡地说:“最后不得不告知你这样的真相,我也十分遗憾。”
两人在回廊中央停步,此处树木萧疏,一缕亮若流银的月光洒入檐下,照得他们袖上尽是清辉。
施夕未目光落在一片将落未落的银叶上,心想今夜的寥寥数语,恐怕也将是他们最后的交谈,自此一别,从今以后再也不必相见。
这最后的时刻,他曾于过去的年月中想象它的样子,又觉得或许永远不会到来,却没有料到竟然这般平静,这般轻易。
“如此,”他说,“我们来日再……”
孟君山忽道:“你恨我么?”
施夕未:“……”
他几乎是有些恼火地转过视线,望向说出这话的人。
他们一个是妖部主将,一个是毓秀的未来执掌,即使有这三言两语也说不尽的过往,不反目成仇已经不错了,更不应再继续纠缠不清。
他已经按下千般情绪,眼看就要把这件事了结,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问出这种问题?
然而这时,他看到了对方的神情。月光下,孟君山一语不发,沉默而固执地看着他。
是了,唯有这个人一点都没变。他所考虑的种种,这个人大约根本不在乎。
施夕未刹那间只觉得疲倦万分。他说:“往事不必再提,白露她……”
“你要说白露和你不同,我姑且信了。”孟君山打断了他的话,“但,今夜一路走来,你现在才第一次正眼看我。”
施夕未:“……”
孟君山又道:“为何不愿看我?又或者是不敢看我?主将,白露确实不是你,你却记得所有事情,对不对?”
施夕未不由得怒气上涌:“所以呢?你想从我身上寻找她的消失的踪迹吗?”
孟君山怔了一下:“不……”
“你与白露有过一段因缘,那又如何?”施夕未质问道,“你找了她很久,为了她违抗师门,一往情深,令人感佩——但和她有什么关系?毓秀的规矩,仙门与妖族之争,她都不懂,她只想要……只想要平平安安安的日子,你呢?”
孟君山:“而我只想找到她!”
“你找的是那个令你遗憾的影子而已。”
施夕未冷冷地说:“倘若一切安好,你也总会离去,或早或晚。如今阴差阳错,她让你记挂多年,求而不得,你才会一直想着她。但是,她已经死了。”
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襟,迫近他面前。此举不合礼节,不过他现在不想管那些。在主将之位多年,他一举一动都经深思熟虑,可是说到底,他的脾气其实本来也没有多么好。
他说:“你看清楚,我和白露,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吗?”
孟君山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施夕未突然也觉有些尴尬,他松开手,正想说话,却听对方道:“那么,你为何要一直戴着那红线?”
“……”
他一时语塞。孟君山轻声说:“你说的没错,是我先走的。你气我也好,恨我也好,不想见我也好,本是理所应当。可倘若你是个寻常妖族,我是个无名散修,事到如今,你是否还会如此决绝?”
施夕未竟然不知要怎么回答,良久才道:“作这假想,本就毫无道理。”
孟君山点点头。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讲,而是笑道:“我明白了。”
那一笑仍然意气风流,这十数年的岁月,无尽头的追寻,一触即破的幻梦,仿佛都在这月色下波澜散尽。
他温柔道:“主将,请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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