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堪称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典范。在小家伙们热情如火的爱抚攻势下,大黄身上的毛都粗糙、凌乱了几分,神情萎靡,了无生趣。
若不是小主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怕是老早撒丫子跑回周家躲清净。
青果最是讲义气,要不是他娘呵斥,差点就抱了大黄跟他一个碗吃饭。即便如此,仍是心心念念夹了肉片偷偷扔给大黄,怕它吃骨头吃不饱。
饭桌上周邻对杏娘提议:“七婶,您有空时可以带着青皮、青果去我家附近的河坡上捡鸭蛋。
我爷爷年纪大了精力不够,我现在也没闲暇料理这些。鸭子在外觅食喜欢窝在草丛里下蛋,时日一长全成了坏蛋,实在可惜。”
杏娘一愣:“这怎么好意思……捡蛋又不麻烦,周老爹抬抬手的事。”
“你看看,我就说吧。”周老爷子对孙子抱怨道,转头跟老伙计诉苦,语气里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显摆。
“我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呢,他就这也不许我干,那也不许我插手,说是怕我爬高踩低摔一跤就麻烦了。老哥哥你说说,咱是那弱不禁风,一碰就碎的人吗?
咱年轻时能把水牛按在河里起不了身,如今虽说不比从前了,可也还没到这个份上吧!我这么个大老爷们成天坐在家里游手好闲成什么样子,外人不得笑话死,说咱家辈分不大谱摆得倒是上了天。”
“哈哈!”丛三老爷乐不可支,劝解道。
“我的小老弟哟,这么好的孙子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要我说他还真没做错,你说你不服老,可冷风冷雨一吹,胳膊腿软得像面条,站起身直打摆子。
还不是这些水汽浸的,别看眼下天热泡在水里凉飕飕的舒坦,那些湿气都攒在骨头缝里呢。一等变天就出来作妖,你还经得住几遭折腾。小孙子这么出息,你不想看他娶媳妇进门,不想抱小重孙啦?”
周老爷子嘴唇蠕动,嗫喏无声,这话说的,他当然盼着抱小孙孙,做梦都想看见孙子长大成人,娶妇生子。
可他又没有干什么重活,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
周邻不理他爷的恼怒,径自对杏娘道:“您别听我爷瞎说,他那个老腰捡几回鸭蛋就不能要了。水草里的蛋要么臭了,要么给路过的外乡人捡走了,白白便宜了外人。
两个小弟弟人小个矮正适合找鸭蛋,您只在一旁看着不叫他们玩水罢了。鸭子在外面下的蛋不是很多,几天下来也能攒一小把。您腌了做成咸鸭蛋留了自家吃,或是拿去镇上卖也行。”
杏娘听了心里一动,她的小摊子做的是熟客生意,可种类太过单一。
除了酱就是干菜,两个合起来一拌是酱菜,路过的人不用停步子就能把她的摊子看个遍,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若是能多得几样物什,看客还能慢下来多看两眼,说不得就成了一桩买卖。
几年小摊贩做下来,杏娘还是领悟了些微窍门,当老板不怕顾客讨价还价,怕的是来人连看都懒得看。
咸鸭蛋虽说简单易得,杂货铺、街市上卖得也多。可还是那句话,只要手艺好功夫到家,不愁没有买家。
等她再琢磨出几种其它的花样,兴许她的小买卖还能更上一层楼。
杏娘心里想得天花乱坠,忙不迭道谢:“那婶子先谢过你的好意,往后你家的咸鸭蛋婶子包圆了,酱也是,我家的酱多得是。”
听她如此说,周老爷子连忙插嘴:“你们捡的鸭蛋是你们自己的,怎好平白无故给我家咸鸭蛋,咱不能占这么大便宜。
你做酱的手艺好,我孙子爱吃你家的酱,还是公平买卖吧,要不吃着都不能安心。”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要去您放鸭子的地方才能捡到鸭蛋,这跟跑到您田里割稻谷有什么区别?我们家也不能白白占您老的便宜是吧?”
两个相持不下,其余人笑看他们斗嘴,最终丛三老爷居中调停:儿媳每个月给周家送一把咸鸭蛋,别的还是按老规矩,说到底还是丛家占了便宜。
此举却正合周老爷子的意,他孙儿能给小李大夫当药童,要说一点没沾丛家的光,显然是睁眼说瞎话。
人情往来,邻里交际算那么清楚做什么,和和气气各退一步才能处得长久。
吃过晌午饭收拾好碗筷,杏娘迫不及待拉女儿回房问询。
“刘家怎么样,住得可还习惯?孙师傅好不好,待人严厉吗?饭食可好,吃不吃得惯?你们住在一起的小姐妹有几个,有没有人欺负你……”
一连串的问话噼里啪啦砸下来,亏得她忍了这么长时间不动声色。可见出摊时日长了,在外见多识广,还是有些许长进的。
青叶咧嘴一笑,她就说么,她娘还是心疼她的。不过真要说起来,其实当学徒的日子没那么难熬,还蛮轻松有趣的。
她们住的地方是刘家别院,跟刘记的本家不在一个地方,分了前后院。
前院住了看门、煮饭、打扫庭院等活计的四个粗使婆子,后院住着师傅和她们这些女学徒,还有一大间摆放织机的屋子。
刘记这次一共招了二十个半大少女,最大的十四岁,即将及笄的年岁,最小的就是青叶,将将十岁。
其中有十一个是镇上人家的女孩,早晚归家不住在刘家别院。剩下九人两个大通铺一分,每间房绰绰有余,夜里睡梦中打横也挨不着另一个的手脚。
目前看来都是老实孩子,没有那等尖酸刻薄,爱出风头的。
灶上婆子的厨艺不好不坏,没有杏娘的好手艺,但也不像陈氏做的那般难以下咽。
每顿饭一个荤菜一个素菜,运气好时能分到一、两片肉,大多数时候只有个肉香,汤管够。
孙师傅是个面容清冷的中年妇人,相貌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至少年轻七、八岁。
想是没有家事的拖累,她的满头青丝黑压压没有一根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几乎淡得看不见。
头一次见面孙师傅登记了各人的姓名、年岁等,作了一番自述。
“从今往后由我来教你们织布的各项流程,你们喊我孙姑姑即可。大家吃住都在这个院子里,要和气共处。若是让我发现谁私下欺辱作践他人,定不轻饶,喊了爹娘领回家去……”
又制定了别院的若干规定,如独自一人不得私自外出,有熟人来接可陪同出去,告知守门婆子返回时间,太阳落山后不得外出。
每日上下午各一个半时辰跟着师傅学技能,其余时间可做女红、手工,亦或玩耍;有什么事可告知管事嬷嬷,也可以跟她说……
杏娘兴致勃勃问女儿:“那你可学会了织绸子,嗯……这么短的时间应是没学会,不过不要紧,咱慢慢来,织机总该会操作了吧?”
青叶回了她一个难言的表情,慢吞吞道:“这半个月我学会了……搓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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