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仰得有点酸,像是当年被绑在电击椅上强行抬头看天花板的那种酸。
头顶上,那张“网”正在缓缓转动。
月光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布条筛了一遍,落在地上全是破碎的光斑。
我没动,眼角余光瞥见一块巴掌大的阴影正巧盖在了老槐树刚刚吞下那枚纽扣的位置。
那阴影是蓝色的,透着光,能看清里面交错的经纬线。
就像是一块补丁,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树皮的伤口上。
我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感叹什么“天衣无缝”。
伸出食指,指尖在那粗糙得像鳄鱼皮的树干上轻轻扣了三下。
笃,笃,笃。
声音很闷,没用半分丹田里的气,纯粹是个物理震动。
树底下的动静立马变了。
那一长串正哼哧哼哧搬运那块蓝布残片的黑工蚁,像是接收到了某种紧急改道的无线电指令。
领头的兵蚁触角一碰,整支队伍原地掉头,扛着那块本来打算拖进深洞做储备粮的布料,浩浩荡荡地冲向了旁边那堆发酵得正热乎的腐叶堆。
有些东西不能藏在地底阴暗处发霉,得烂在明面上,变成肥料,这才是正经归宿。
“哥!”
阿竹的声音带着点还没喘匀的气音,从廊下传来。
这丫头手里攥着半截红绳,红得发黑,上面还沾着点白色的燕子屎和干泥巴。
我看了一眼,瞳孔缩了缩。
那是那种庙里十块钱一把的祈福绳,编法很粗糙,甚至有点像某种用来捆扎大闸蟹的草绳。
但小雨失踪那天,手腕上系的就是这玩意儿。
“燕子窝里掏出来的,”阿竹把那半截绳子在衣襟上蹭了蹭,想把那点污渍擦掉,结果越擦越脏,“还是个死结,燕子大概以为这是蚯蚓干,叼回来筑巢用的。”
她走近一步,想把那根绳子往我手腕上套:“这吉利,算是找回来了,你戴上压压惊。”
我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她的手。
那种绳子勒在皮肤上的触感,哪怕只是想象,都让我手腕处的神经开始幻痛——那是被皮带扣勒了三年的后遗症。
“别费劲了。”我看着那根红绳,语气平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颜色归了天,线头入了土,这才叫两全。非要拴在活人身上,那叫索命。”
阿竹的手僵在半空,愣了两秒,最后讪讪地收了回去,低头把绳子塞进了那个装满烤栗子壳的火盆里。
火星子一燎,一股烧焦的棉线味儿混着陈年的灰尘味儿飘了出来。
不难闻,有点像过年放完鞭炮后的硝烟气。
院子中间,守灯媳·照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第八盏油灯挪到了那个裂开的石磨盘上。
灯芯的火苗只有黄豆大,晃晃悠悠的。
借着这点光,我看见磨盘缝隙里那株白天被我“催吐”过的白色小花,这会儿跟成了精似的。
它的根系不再往下扎,而是横向生长,像无数条细小的白蛇,死死缠住了几粒我不小心洒在那里的药丸残渣。
根尖刺入药丸,那白色的花苞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随后花瓣边缘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紫黑色。
“鞋婆说,毒物埋得深,发出来的新芽才不苦。”照空低着头,那双在那瞎了一半的眼睛里映着惨白的火光,“这是它自找的口粮,吃完这一顿,明年这地界就干净了。”
我没说话,转身走到槐树东侧三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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