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没渗进石头里,反而违背物理常识地浮在了半空,扭曲,拉伸,凝成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一不索命。
这就是投名状。你们怕被吃,我就先把牙拔给你们看。
这时候,阴影里那个一直装死的影契师·画线终于动了。
这哥们手里拿着根乌鸦的大翎毛,蘸着不知道哪来的骨粉墨,面无表情地在虚空里跟着我的血字描。
我咬着牙,忍着那股子钻心的疼,继续逼出精血,在空中写下第二行:
二不控魂。
然后是第三行:
三遇难必援。
每一个字成型,崖下那股子寻死觅活的怨气就散一分。
那些原本眼珠子里闪烁着自毁符文的乌鸦,这会儿都愣住了,像是那种被虐待惯了的奴隶,突然听见有人说要给他们发工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是懵。
折翼母那张老脸抽搐着,两行黑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皮往下淌。
无献祭,何来护佑?
这老鸟还是不信,这也不怪她,这就好比你跟一个当了一辈子韭菜的人说以后不割你了,他肯定觉得你要连根拔。
我费劲地抬起头,让小满那双清澈的眼睛对上她那双浑浊的老眼。
护佑不是施舍,是共担风雨。
我喘了口粗气,抛出了最后的王炸,你若信我,明日我替你寻回被焚谣翁藏起的鸦卵泉。
这三个字一出,折翼母像是被雷劈了,整个人——或者说整只妖——剧烈地颤抖起来。
鸦卵泉,那是它们这一族的育婴室,一百年前被建安宁病院的那帮黑帮填了,上面盖了停尸房。
那是它们全族的痛点,也是焚谣翁那个老不死捏在手里的把柄。
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折翼母突然仰天长啸,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绝。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一股庞大到恐怖的悲鸣声,像海啸一样朝我压过来。
那是鸦族千年的记忆,是无数次被屠杀、被驱赶、被利用的痛苦。
我不躲不闪,猛地发动承声术。
这门手艺本来是用来听墙角的,现在被我硬生生用成了吸尘器。
所有的悲鸣,所有的怨恨,全都被我吸进了心炉里。
疼。
真他妈疼。
不光是断指疼,脑仁更像是被扔进了搅拌机。
狂风倒卷,天上的残羽像黑色的雪花一样往下砸。
但在那风暴中心,我隐约看见空中浮现出九道淡淡的虚影。
那是历代守护这片山林的地仙残魂。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我这个只有半吊子水平的继任者,齐齐拱了拱手。
吾辈不成,非因无牺牲,而因不忍。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炸响,随后烟消云散。
风停了。
折翼母双膝跪地,那两颗一直含在眼里的黑珠子终于滚落下来,砸在石头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契约已成。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东方泛起的一抹鱼肚白。
小满这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眼皮子直打架。
我得赶紧带这孩子回去,断指还得接,那鸦卵泉的承诺还得兑现。
但我知道,这一夜没白熬。
山下的病院里,那个一直把自己当哑巴的啄碑,此刻应该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刻刀。
他一直想刻的那副祖先殉道图,明天怕是刻不出来了,因为历史的走向,就在刚才,被我用一根小拇指给硬生生别了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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