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
天刚亮,王小虎被一阵急促的、带着浓重山东口音的说话声吵醒。声音就在门口,很近,叽叽喳喳,语气惊恐万分。
“……喂?喂?!我说祖宗!你快来吧!祖宗!这屋里有个倒卧啊!”
倒卧?嘛意思?王小虎迷迷糊糊地想,翻了个身——然后差点从窄桌上滚下去,幸好手脚被限制住了。
外面声音继续,带着哭腔:“什么盯着啊?哪有人盯着啊!这屋里木有活人啊!那肯定是个倒卧啊!(倒卧:天津山东方言,指倒毙路边的尸体)”
“这屋里都臭了!都招苍蝇啦!哎呀娘啊,这个味啊……你快来吧!俺不敢进去啊!”
王小虎被吵得心烦,睡意全无。他哼唧一声,想坐起来。脑子还糊涂着,以为自己睡在里间的床垫子上,习惯性地往下一伸脚,准备踩地——
“哎?!”
脚踩空了!有个落差!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在拼起来的桌子上,离地还有几十公分呢!这一下重心不稳,身体往前一倾,脚下拌蒜,“噔噔蹬蹬”就朝着门口方向踉跄过去!
他下意识伸手想扶东西稳住身体。手正好从那铁棍栅栏门的缝隙伸了出去!
门外,牌摊老板——一个矮壮敦实、皮肤黝黑的山东汉子——正背对着栅栏门,拿着他那部老式诺基亚手机,急得直蹦高,唾沫星子乱飞地跟电话那头的马后炮描述“凶案现场”,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王小虎的手胡乱一抓,正好从后面环抱住了牌摊老板的腰!
他想借力站起来,下意识往回一拽——
“咔!”
一声闷响!
牌摊老板正说得投入,毫无防备,被这股力量带得往后一仰,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在了王小虎因为惊慌而张开的嘴巴上!门牙磕在硬脑壳上,生疼!
“哎呦!”王小虎疼得叫了一声,满嘴铁锈味(可能是牙血),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牌摊老板……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僵住了。手机还贴在耳朵上,但已经忘了说话。
他感觉到了一双手臂从后面环抱着自己的腰。
他闻到了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汗臭脚臭腐烂味的恐怖气息从身后传来。
他听到了那声近在咫尺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哎呦”。
然后,他缓缓地、僵硬地,用眼角的余光,向后瞥去——
透过铁棍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双因为疼痛而眯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张胡子拉碴、面色灰败的脸,正贴在自己脑后不远处!
“嗬——!!!”
牌摊老板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头发,尤其是后脖颈子那片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全部立正站好!密密麻麻,如同受惊的刺猬!
极致的恐惧冲破了他的喉咙,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带着山东腔的惨嚎,通过手机话筒,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另一头马后炮的耳朵里:
“你快来吧!少爷!救命吧!!!诈了尸了!!!他他他他……他娘的!!!他起来啃我脑瓜子啊!!!!!”
喊完最后一句,牌摊老板两眼一翻,手机脱手滑落,“啪嗒”掉在地上。他肥胖的身体晃了两晃,像根被砍倒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噗通!”
结结实实拍在了平房门前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溅起一小片烟尘。
不动了。
吓晕了。
栅栏门内,王小虎捂着自己被磕疼的门牙,看看门外趴着的不省人事的山东汉子,又低头看看自己从栅栏缝伸出去的、还保持着环抱姿势的双手,一脸懵逼。
晨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远处,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
新的一天,以一种更加荒诞、更加混乱的方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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