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嘉佑年间,眉州有条奇怪的河叫“折腾河”。这河别的毛病没有,就一点——它停不下来。
字面意义上的停不下来。
每年春夏之交,河水就会进入一种癫狂状态:不是往前流,也不是往后流,而是像被无形的大手拧毛巾似的,在原地打转、翻滚、蹦跳。更离谱的是,河里的鱼虾也跟着发疯,鲤鱼练起倒立游泳,河蚌学会空中转体,连水草都扭成了麻花。
当地县令赵有德第八次被河水的“哗啦啦——噗通!——哗啦啦——”吵得彻夜未眠后,终于拍案而起:“本官受够了!这河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头上仅存的三根头发也要离家出走了!”
幕僚小声提醒:“大人,您的奏折里把‘治理河道’写成‘治理河神’了……”
“有区别吗?!”赵有德指着窗外那条正在表演水龙卷的河,“这像是自然现象吗?!这分明是河神在跳胡旋舞!”
消息传到京城,朝堂上笑倒了一片。宰相王圭捋着胡子打趣:“眉州这是要改行演杂耍啊。”但笑归笑,问题还得解决。工部派了治水专家李工曹,礼部派了祭祀专员张司仪,连钦天监都派了个看风水的周监副——三人组成“治河特别行动队”,浩浩荡荡杀向眉州。
李工曹是实干派,一下车就甩出图纸:“根据《水经注》第七卷第三十二条,河流异常无非三种可能:地势倾斜、河道淤塞、地下暗流。待本官……”
他话音未落,一股河水“哗”地冲出河道,精准地浇了他个透心凉。
张司仪比较传统,摆开香案供上猪头:“河神爷爷,您要是缺钱花就托个梦,别折腾老百姓啊……”话没说完,那只烤猪被一道水柱冲上半空,画了个优美的抛物线后,“啪唧”糊在周监副脸上。
周监副抹了把脸上的猪油,颤抖着举起罗盘:“怪哉怪哉!这河水……它不按五行生克走啊!”
三人折腾半个月,河水更疯了。以前只是白天闹腾,现在连晚上都加班加点地折腾,还发展出新节目:用浪花在河面拼字。第一天拼的是“无聊”,第二天是“更无聊”,第三天直接拼出个鬼脸图案。
全县百姓聚在河边开大会。卖炊饼的王大嗓门提议:“要不咱们给河说门亲事?隔壁县有条文静的淑女河……”
“拉倒吧!”渔夫刘大鱼打断,“上个月两条河交汇处,咱这折腾河把人家淑女河带得一起蹦跶,现在隔壁县管那条河叫‘疯婆娘河’!”
一片哄笑中,角落里传来弱弱的声音:“那个……学生或许有点想法。”
众人回头,见是个青衫书生,背着一筐书,眼镜片厚得像酒瓶底。这是眉州书院最穷的学生、最爱较真的书呆子——沈学究。
“你有办法?”赵县令狐疑地打量他。
沈学究推了推眼镜:“学生近日研读《梦溪笔谈》,其中提到‘水之流动,实为力之所趋’。结合西域传入的‘格物学’,学生以为,河水如此,必是受了某种持续的、不均匀的力……”
“说人话!”王大嗓门喊道。
“就是……河底下可能有什么东西在捣乱。”沈学究缩了缩脖子。
没人把书呆子的话当真,除了一个人——赵县令的闺女赵灵儿。这姑娘年方二八,性子跟那条河一样不消停,最爱稀奇古怪的事儿。她私下找到沈学究:“沈大哥,你说的‘东西’是啥?”
沈学究脸红了:“学生只是推测……或许是地下有热泉,或许是磁石矿,或许是……”
“咱们去查查!”赵灵儿眼睛亮了。
两人趁夜溜到河边。沈学究掏出个自制仪器——竹筒加猪膀胱做的简陋压力计。刚放到水里,“咻”一声,仪器被冲飞了。
赵灵儿笑得直不起腰,沈学究却盯着河面发呆:“等等……灵儿姑娘,你看这浪花的纹路,像不像……算盘珠子?”
确实,月光下,浪花撞在礁石上溅起的水珠,排列得活像一把无形的算盘在波动。
“河在……算账?”赵灵儿冒出个荒唐念头。
更荒唐的还在后面。第二天,全城百姓目睹了奇迹:折腾河用浪花拼出了一道完整的数学题——“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全县寂静。
王大嗓门戳戳刘大鱼:“它在干啥?”
刘大鱼张着嘴:“好像在……考我们算数?”
沈学究激动得眼镜都要掉了:“这是《九章算术》的题目!这条河有灵性!它在表达!”
接下来的日子,眉州百姓过上了被河逼着学习的生活。每天早晨,河面准时出现一道题:有时是几何,有时是方程,有时是天文计算。答对了,河水就安静一天;答错了,它就闹腾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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