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收回手机,见她还愣在原地,声音带着凉意:“需要我说的再清楚一点吗?”
他的五官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着,明明暗暗,照进深邃的眉骨和眼窝,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什么情绪的瞧着她,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成了纯黑色,剪短了些,衬得他整个人更锋利,说不出的野性难驯。
她慌忙的退了几步,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匆匆离开,脑子晕乎乎的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几个女生一下子激动得的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我看到他拿手机对着你是不是给你联系方式了?”
“真的给了,啊啊啊”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陶艺喉咙中一片干涩,回忆起刚才清楚的看到屏幕上那几个字:
宝宝小小穌。
这分明是对女朋友的爱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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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陈澈:宝宝小小穌
栗舒:…
我们很熟吗?
李坤走过来时候,正看到陶艺踉踉跄跄的离开,还撞了下桌子,他扭头看半天,回过头又看看沙发上没什么反应的陈澈,心下了然。
得,这是把人家小美女拒绝了。
他端着酒杯坐下,想起过来的正事,“啧,你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还有一个星期。”
李坤话说的不清不楚,还故意给他抛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看上去格外犯贱。
陈澈视线扫向他,“说梦话呢?”
见他是真的不知道,李坤有些震惊,但是想到陈澈的德行就算是真的女朋友,他都有可能不记得,于是干脆放弃什么遮遮掩掩的暗示,直接挑明:“后天,小拖油瓶过生日。”
陈澈反应了几秒,“时候不到。”离上次他哥送东西没几个月,后知后觉察觉到那个称呼,极快的皱了下眉,“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拖油瓶就拖油瓶,乱加什么前缀。”
李坤被骂的一愣,有些委屈,“不是兄弟,你重点是不是抓错了?”
陈澈重申,“我说了不到时候。”
“不对啊。”李坤打开手机,给他看,“我看的是四月七号啊。”
陈澈看着他递过来的截屏,似乎是登记时录的信息,生日那栏上面几个数字标着0407。
李坤挠着头:“这可是身份证号信息,还能有错?”
陈澈找到两人的聊天框,在上面打字。
李坤有点好奇,凑过去看了眼,还没看得清楚信息内容,只看到标头的备注时,整个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哥…
还真是豁出去了
他想起陈澈的那句那句恶心,开始得理不饶人:“不是刚才谁说我称呼恶心的?我看你才是真变态,什么宝宝什么小小穌,小心你演着演着入戏了,这么细节的东西,谁看的见啊,你给自己洗脑呢在这。”
“我是有任务在身。”陈澈发完信息摁灭手机,“我现在每看一眼都恶心的想吐,时刻提醒我要狠狠的在拖油瓶身上报复回来。”
“我靠。”李坤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忍不住感叹,“你才是真变态啊。”
手机叮咚的响了几声,陈澈解锁手机,对面发来了一堆解释,各种道歉还有感谢,长篇大论的看得他头疼,随便浏览了几句,就直接跳到了最后那句。
【…应该是时间太久妈妈忘记了,所以记错了时间,让你百忙之中专门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陈大哥。给你添麻烦了。】
陈澈看了一会,几不可闻的轻嗤了声。
还当妈呢,连生日都能记错。
栗舒周末的时候还是偷偷回了一趟平镇,大半夜到的车站。钟永知道之后急忙连夜从鹅厂赶回来去接她,下巴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
钟母和妹妹去了娘家,钟父有事进了县城,家里就他们俩,老屋来不及收拾,栗舒就留宿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钟永带着栗舒去街上买了点东西
两人就去了西北坡。
那是村最西边,钟家村的边界,以前外婆在这里有一块地,就偶尔种些小菜、后
来她年纪大了种不动了,地就彻底荒了。
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上,有个显眼的黄土堆,土堆前有快墓碑,那是外婆的坟,她跟着钟永往里走,到了一块不是很平整的小土堆,前面摆了,放了些吃的。
栗舒明白过来,这是埋大黄的地方,小土堆很小,小到栗舒抱在怀里也还剩了一半的空间,钟永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出声,只是呼吸声加重了些。
天气阴沉沉的,乌云翻滚着巨浪,像是要吞没最后一丝光亮。栗舒把褐色袋子里的黄色纸钱拿出来,点燃放在外婆坟前。火烧的很旺,没一会就冒出滚滚的浓烟,一大团一大团的上升,带着噼里啪啦的细碎声,还有一点就要烧完的时候,细密的雨点应声落下。
她没有动,只是拿小树枝继续戳着剩下的纸钱,直到剩下的那部分也变成烟灰之后,才把袋子里的火腿肠和鱼鳔玩具放在旁边那个小土堆前,做完一切,她扭过身,发现钟永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蹲在她身边,还把外套脱了挡在了两人头顶上。
她起身扶他,钟永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给她拢了拢,“回去吧。”
没过一会雨水下的越来越大,两人踩着水跑到家时身上都淋透了。钟永回屋把暖炉打开,从早早就收进来的衣服里扒拉出一条干燥的浴巾递给栗舒,又找出一件钟母的睡裙,让她去洗澡。
收拾完之后栗舒才得空打开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庄晓慧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虚起来不敢回拨过去,心里说不出来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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