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厌被甜糕堵了嘴,眼中盛着的笑意却是散也不散,他好笑地看着小将军,慢慢嚼碎了那块糕。
——他是帮不上什么,但泡汤的时候,两个人不就应该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话么?
大约也是明白了巫厌的心里的话,李知野沉默片刻后,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哥哥,苗人的蛊,能被破解吗?或者是说,能有其他解法吗?”
巫厌一愣,没想到小将军踌躇半天问出来的问题竟然这样正经。
他转念想了想,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们……又遇上蛊了?”
李知野闷闷点头,将保宁府尹和前线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倒豆子一样讲出来:
“我们没遇到苗兵,但是保宁府尹损失惨重,不少士兵中了蛊毒,我那时候已经回来了,不知道具体情况来着……”
蛊毒?
保宁府?
还有……格答岭??
巫厌吃了一惊,格答岭隶属在龙波部名下,抵触边陲、人数不多,王庭的税赋有时候都要免除。
据他所知,格答岭的土地并不丰饶,上面住着的苗民也大多是渔猎为生,多年也不与外部通婚。
真要算,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个贫瘠的地方。
那里素日是没有苗兵部署的,就算大王子要攻打汉人,也不该往那边调兵。
转念,巫厌想到阿增提到的汉人漆甲夜行,又想到勐赤姆那帮被俘虏的苗人小队……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浮上心头,或许——
或许是汉人故布疑阵,利用那点对苗人蛊毒的畏惧心理,假借那支苗人小队,做出了开战之势。
先前在金沙江畔,汉人两个村子起了纷争,似乎就是因为苗人蛊毒和巫女的事。
机缘巧合,所谓的黑蜮蛊被他用血给解了,战事没有挑起,所以……汉人又自己炸毁堤坝?
巫厌心惊,后背上渗出一点冷汗。
这些话他不好也不方便与小将军说,忍了忍,最终转回到原本的问题上:
“蛊毒……有解法,要么用更强的蛊以毒攻毒,要么……用些药草驱虫。”
“若你们真需要,我可告诉韩先生。”
李知野没想到真能有办法,当即高兴起来,也没让巫厌立刻去做,只说等之后请韩先生过来商议。
解决了一件麻烦事,他脸上倒是见了笑颜。反观巫厌,却径自因为自己的猜想而烦闷起来。
他自己想着,起身的时候就没注意,一不小心脚底打滑就整个人跌进了温汤里。
一下给李知野吓得够呛,连忙扑下来相救,情急之间,竟是根本没来得及脱掉身上的劲装。
劲装顾名思义,就是贴身、便宜行事的衣裳。腰线是扎紧的、臂弯上也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料子。
两人在温汤里扑腾两下,李知野就箍住了巫厌的腰,将人整个撑起来。
在仅仅没过胸膛的水里,巫厌抹了一把脸,拭去那些掉落的水花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撑着的一片胸膛……鼓鼓囊囊的。
他挑挑眉,意外地看了一眼因为着急他摔倒而闹得一身狼狈的小将军。
嘶——
这小狗狗的身材,好像有些超出意外的辣。
巫厌又抹了一把脸,忽然觉着他之前的考量还是差了——便是有战事,这小将军也有点太吸引人。
竟叫他一时有些……挪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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