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韬淡淡一笑:“听说牛大人近日身体抱恙,想来是不便出门。”
坐在他旁边的老臣悄声道:“怕不是‘身体’不便,是‘心思’不便吧。”
李文韬不置可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眼神却始终没有从那一方雅致水阁的主位移开。
今日这场宴,本不是单纯的贺寿,而是皇后亲自布下的一局棋。谁来、谁不来、谁说话、谁沉默,皆在眼里,皆成筹码。
宇文婉贞端坐正中,看着殿中众人,面上依旧是端庄笑意,眼底却早已风起云涌。
牛和德不来,她并不意外。
真正该在场的,已然都到了。
宇文婉贞端坐于宴席高位,身披云锦霞披,鬓发间插着九曲金步摇。她面带微笑,目光却冷冷扫过每一位座上的宾客——她不是在过生日,而是在选人、观人、试人。
她早已不再是那个被推上高台、年轻怯懦的皇后。如今的她,既是母亲,又是守山的狼。太子之位风雨欲来,她要知道,在这即将来临的风暴中,谁会站在她与太子这一边。
宇文家族的子弟们都到了,杨氏一门也未缺席——他们自知与太子一荣俱荣,自然也明白这顿寿宴的份量。
然而,朝堂上的其他重臣却鲜有人至。
徐圭言和徐途之都没来。
徐圭言思来想去,终究没有现身。她在拿到请帖后回府后与父亲徐途之长商议。
“如今形势未明,若在这种局上轻易站队,太过草率。”
“可李文韬去了。”
“他是御史,去了也应该,太子现在仍旧是太子,圣上没废太子,李文韬就得代表众朝臣给太子面子。他不是站队,李文韬可是在维持着整个朝廷的正常运转。”
徐圭言听得云里雾里,徐途之有几分高兴的模样,“终于也有你不懂的事了?”
“也不是,”徐圭言摇头,看着她爹说,“这件事只能说明你那十八年没白活,有收获。”
“你承认我是你爹,懂得比你多,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受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本来就是我爹,可我不想让你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你得让我去看,”徐圭言缓缓说道,“你告诉我的世界或许是对的,但是那是你眼中的世界,我想自己去看看。”
徐途之嗤笑一声,“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能比别人快,我的见识对你来说就是快速认识世界的工具,不管我之前如何待你,都不是为了害你。”
徐圭言也没反驳,点点头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是,第二日的早朝之上,殿中气氛沉沉。
李鸾徽高坐金阶之上,面色如常,眼神却掠过在座众臣,淡淡一笑,语气漫不经心:“昨日皇后设宴,诸位都玩的可还尽兴?”
殿内一片寂静。
无人敢接话。
片刻后,有人轻咳一声,低声答道:“谢皇后盛情,臣……身体不适,未能前往。”
又一人躬身作揖:“家中老母抱恙,臣实在失礼。”
李鸾徽轻轻“哦”了一声,垂眸不语。
这轻飘飘的一声,像是一枚落在水中的石子,却让人心头发紧,殿中霎时气氛更沉。
他并未追问,也未发怒,反而笑了笑:“看来诸位平日事务繁重,连赴宴都成难事。”
他说着,目光缓缓移向宇文家、杨家一干人等,又道:“倒是宗亲子弟最为孝顺,陪了皇后整晚。”
李鸾徽轻抚龙案,语气忽而转冷:“今日不过一句寒暄。诸位既不愿赴宴,那就安心做事。眼下局势复杂,若是心中有乱,不如早早上表辞官。”
众臣伏地称“不敢”。
李鸾徽站起身,在殿前走了几步,“朕这里有个问题,倒是想问问诸位——”
他一顿,声音拉长,“诸位爱卿——你们觉得,现在太子,如何?德行如何?可堪大任?”
殿中霎时安静下来,像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开。文武百官齐刷刷低头,谁都不敢率先出声。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牛和德低头咳了一声,似是要说话,又像是要避重就轻。可李鸾徽像是早已看透他的心思,忽然冷笑:
“牛卿素来忠直,倒不妨先说说看——你觉得朕这儿子,配不配‘太子’二字?”
牛和德心头一震,面色发白。他知道,这一问若答得不巧,不是站错队,就是落话柄。他迟疑片刻,终于躬身说道:
“太子仁善温良,行事稳重,素来谨慎为政,深得人心……但……”
他说到“但”字,便顿了一下。
李鸾徽眉眼微挑:“但什么?”
牛和德低头:“但……陛下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局势多变,西北方未稳,朝内波动频仍,太子殿下若能更果断些、更有担当……则可更得民望。”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已是挑明了“太子优点不少,但不够强硬”。
李鸾徽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
接着他看向了站在右列的大皇子,语气一转,却似闲谈般说道:“西北一役,大皇子随秦斯礼破敌有功。你觉得,太子如何?”
大皇子闻言,顿首作答,语气不疾不徐:“儿臣不敢妄议太子。然秦斯礼用兵有方,太子殿下在京期间克己奉公,诸事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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