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野起身把他跟前的碗和勺子收起来:“嗯。”
眼看这顿饭就要结束,祈临续下话题:“周趣他们还好吗?”
“在巡演,日程挺满的。”
祈临眨了下眼,很轻地哦了一声,又问:“你在这边待多久?”
“明天下午的飞机。”陈末野说。
祈临有些意外:“可是还有两天……”
陈末野平静道:“这一趟是计划之外。”
这个回答其实很狡猾,拐弯抹角地藏住了目的,但却很有指向性。
祈临忽地回味过来,自己想要透露之前的工作,暗搓搓地和陈末野找缘分……却不知道促成这道缘分的就是陈末野本身。
他为了祈临,多添了一道计划之外。
心尖又被轻轻捻了一下,祈临抬头时才发现陈末野在看着他。
他心里微虚,小声说:“我的机票在十天后。”
“嗯。”陈末野说,“没凑上。”
这句没凑上说得太清太快,祈临没抿清楚是遗憾还是陈述,回味了半天,打了个困顿的呵欠。
是刚吃的感冒药发挥作用了。
他本来想藏一下,却没想到陈末野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回去休息吧。”
“哦。”
虽然知道陈末野是为他好,但那点失落还是掩藏不住。祈临躺在房间的床上,明明身体是累的,头也顿顿地发疼,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正想翻身换个睡姿,房间门却被轻敲了两下。
祈临立即反应过来:“进。”
陈末野换了一件宽松休闲的毛衣,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推开门时视线先落到床上。
祈临眨了下眼,指尖轻轻捏着被角:“怎么了?”
“这里只有两个人,Zane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这个原因再正常不过,祈临本来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陈末野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细长的指尖随意地拿起桌面的一本外文书,闲适淡然地开始阅读。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祈临捏着被角的指尖一点点收紧,飘摇不定的视线又偷偷摸摸地落到了陈末野身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太乱,现在终于闲暇下来,祈临看着面前的人,才发现……七年过去了,陈末野帅得有点过分了。
祈临只记得陈末野那张脸在学生时代就很能打,属于到哪都能迷死一拨人的类型,但没想到年纪会赋予另一重崭新的,独属于成年男性的魅力。
仍然是记忆中熟悉的五官,但十七八岁略显柔和的线条已经彻底褪去,年岁雕琢过的眉眼深邃,鼻峰英挺,下颌到脖颈的线条更是利落修长。
陈末野比以前更高了,即便穿着偏舒适柔软的毛衣,依然能看出属于成熟男性的紧实线条,一举一动透露着无形的吸引力,祈临被子下的心脏跳得很快。
要不是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起,祈临感觉自己能看到明天。
他的手机放在陈末野手边的小圆桌上,来电时的震动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动静。
是许沛然的电话,她到滑雪场之后给祈临发了几条消息,一直没有得到回复,所以有些担心。
祈临正在犹豫怎么开口时,陈末野的视线动了一下。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微侧过头时窗外的光在上面转过,折出一瞬间的淡光。
祈临和他对上视线,下意识开口:“我能接个电话吗?”
微哑又轻的声音带着一丝询问。
说完又回味过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到这一步。
然而陈末野对他的询问却没有特殊反应,平静视线扫过屏幕上的号码和备注,转身拿给了祈临。
“师父,你身体还好吗?”电话接通,许沛然那边带着一点人群的杂音,显得有些模糊。
“还好。”祈临压着嗓音,想让自己显得正常些,却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都怪我,太早出发了,你昨天没休息好吧?”许沛然的声音饱含愧疚。
祈临垂着眼:“和你没关系,小感冒而已。”
许沛然大概是听出祈临的声音没有太多的困顿,以为他睡不着,又怕他一个人太无聊,所以开始汇报这一路上新奇有趣的事情。
祈临习惯倾听,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支着手机,偶尔回以笑容。
陈末野掌心托着敞开的书,视线却落在床上。
他见过祈临以前和杜彬通电话,哪怕是发小表情也很少有这么柔和的时候……是因为在国外这些年性格变了,还是电话里的那个人比杜彬要更加让他情绪动摇?
直到支着手机的手腕有些泛酸,祈临本来想开口结束话题,手机却被陈末野轻轻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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