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阒寂。
卓无昭仿佛深陷故事中,沉吟着,反复回味着。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丁婶子变化的神情。真正回过神时,他还执意问下去:“婶子现在修习的功法,就是真仙所传?”
丁婶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没应答,也没否认。
卓无昭追问:“那这缝皮绣面,长生不老的法子,也是真仙传授?”
“唰”——
沉寂的织机倏地动作,长线绷紧,屋外,高悬的衣裳无风自鼓,竟猎猎作响。
丁婶子盯着卓无昭,目光一瞬不瞬。
“你是……‘四季会’派来的?”她语气很轻,也很低,像针尖,幽幽地抵在心上,“他出卖我……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人,资质不够,被随意放置,是会懂得惜命的。”
卓无昭摇头:“与他无关。”
他不准备解释下去,因为杀意已经在眼角眉梢。每一根绷紧的线,都仿佛亟待拧断他的脖颈。
丁婶子的手一寸一寸,爱怜地拂过案上未成的布料,听卓无昭淡淡道:“让我看看你的能为。”
这话不长,却也足够山呼海啸。
衣山、布海,木架崩裂,它们飘飞着,奔涌向屋中。
轰隆隆——
震天的响动,衣裳成了遮天蔽日的洪流,淹没而来。
当先的,便是无常九将。
他就守在屋子门口,负手,看着纷乱的衣裳。
随即,他抬起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凭空一划——
无形气劲如千军,也千钧,纵横飞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嘶——拉——裂帛声骤然响起,此起彼伏,山与海都扭曲、倾颓、崩裂,看不见的锋刃在刹那间,将它们彻底切碎。
屋外下起一场缤纷的雨,越来越厚,越来越沉重。
再也没有来路,出口也被淹没。
寒光一掠,丁婶子身形如箭,如游鱼出水,五指尖尖,向卓无昭抓去。
卓无昭连动都没有动。
无常九将抢上,丁婶子蓦地攻势一转,折身,万千银芒挥洒。
万千针,万千刃!
她并不恋战,银光未定,她震碎屋墙,头也不回离去。
银芒比她更快。
是她自己散开的针,都在转瞬扭曲、弯折、断裂,打入她的背脊,穿透她的胸膛。
她错愕,但不停顿。她拈针,走线,碎布召之即来,她反手将破碎的皮囊重新缝上。
无形锋刃又自背后斩来。
丁婶子大口喘着气,无妨,就算挨一次,她也撑得住——
她手中印起,身后的织机忽地再度运作,每一根丝都被拉扯到极致,它们铮然断去,快速地交织,凭空垂下一幅素白。
锋刃被素布遮掩,她跃出墙洞。
她以为能跃出墙洞。
素色绕眼,去路不知何时离她远去,她在后退,被自己织成的布拉扯着,尽管它们都成为一缕缕破烂。
巨大的力犹如浪潮,犹如岁月,将她拉扯回最不愿回到的原点。
资质不够,被随意派遣,一怒之下,她回到老一辈念起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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