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这又是何必呢,总归是逃不脱这遭。见说不动他,陈今昭就想下榻,却被榻边的几个宫监牢牢挡住去路。“殿下!殿下!”她朝着寝殿外方向焦急的喊,希望对方能改变主意。与其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再也无力回天,那她还不如清醒的与之周旋、面对,好歹在真相揭露那刻,她还能及时请罪极力辩解,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就算退一步讲,真到万不得已之时,她也能用最后的手段保全身后之人。外殿的姬寅礼朝内寝方向微侧了脸后,又重将视线放在手里的册子上。他忍着恶感,囫囵翻着,上面的画面看得他脖上青筋不住跳动。过了会,有内监捧着碗药进了殿。他朝那碗药汤扫去一眼,忽视内寝那边传来的哀哀恳求声与告罪声,缓慢吐出一字,“灌。”寝殿那很快传来惶恐的惊叫声与推搡声,接着隐隐传入耳畔的是挣扎哭声与灌药的声响,没过几息,是药碗落地的粉碎声。他压低眉弓,手上用力翻着画册,无视前来请罪的刘顺等人。囫囵翻完后,他端起案上酒壶,仰脖猛灌了几口烈酒,而后才大步进了内寝。拨开垂晃的帷幔,他屈膝入了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红衣玉面,迷蒙睁着泪眸的人。“别哭。”他抬指抚去她面上的泪痕,嗓音柔情缱绻,“今个是你喜日,该高兴。”陈今昭浑身发软无力,脑中昏昏沉沉。她奋力的睁着眸,想看清身上的人,想开口与他说些什么,可视线一片模糊,唇瓣翕动几息,却吐不出半字来。他看着身下人娇软无力之态,眸色愈发暗沉。“莫怕,很快就过去了。”指腹按压了会那柔软微张的唇,而后缓缓划动下移,至其领口的襟扣。总要让对方走上一遭的。解着其衣裳时,他如斯想着。情事会让两人更亲密,而他已不满足于现状,他渴望他们之间能更近一层。剥开了层层衣裳,他俯身过去亲了亲她唇角,又向下移,深而重的吸吮上了那柔软的颈侧,隔着层皮肉深切感受着那跳动的脉搏。到底是头回,让其如此安静也好,省得对方激烈反抗,反让他失手弄伤了人。饮鸩止渴的亲了会,他喘息着从榻间起身,下了榻来到多宝阁前,取出了红玉莲花簪。”刘顺,你进来。”内寝外头跪着的刘顺这才一骨碌爬起,眼睛只盯着地面,躬身进了殿。“器物可准备好?”“自是备好的。”“拿过来罢。”不多时,刘顺捧着一应器物悄步无声的过来。姬寅礼堪堪扫过一眼,深重吸口气。“你……”他屈指揉过额角,似从牙缝里蹦出话来,“说说罢。”刘顺遂小声说起那画册具体行事的过程。因为之前他主子有吩咐,所以他也不敢不看详细,此刻说起来,自也事无巨细。可是说着说着,他却敏锐感到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好似都凝滞不动。若他此刻抬头的话,定能发现其主子此刻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如女子破瓜,初时是痛的……在此前,当然要用器物……”陡然听到似握拳的骨骼声,刘顺不由屏息,声儿也低了下来,几乎不可闻。“继续……说!”“是。要……用物器物,到,到腔室,反复冲洗几次……”话未尽,就听得咔嚓声响,却是那红玉莲花簪被掐断两截。同一时间,刘顺面前端着的那些器物被人狠力扫落在地。“送他回去!”伴随着寒声,刘顺余光瞥见他主子,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这两日下朝后,姬寅礼就将自己关在昭明殿里,谁也不见。连公孙桓两次求见,都被刘顺以主子身子不适,给挡了回去。姬寅礼足足想了两日,关于他对那臣子的悖逆人伦之情。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情,或许他对那人只是君臣之谊,是欣赏之意,不过比之旁人更重几分而已?若非如此,他为何迟迟迈不出那最后一步,甚至每每想起,都脏腑翻腾。但若说只是君臣之谊,他又为何会为之喜,为之怒,为何会对那人生出不可言说的占有欲?指腹烦躁的转着扳指,他将后背重重仰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阖了眸遮住里面晦暗的眸光。听说那人回家后就发了高热,又吐又嗽,堪堪两日才转好,至今还卧床在家休养。可见那日一遭,他将人给吓个不轻,若再来几次,怕就要将人往死处逼了。殿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飞雪,纷纷扬扬四处飘荡,就似人那飘摇不定的思绪。不知不觉,夜深人静,宫里传来悠远的更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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