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澄澄最乖了!”孟冬青抱着小胖丫头亲了又亲。小孩子还是这样奶乎乎的时候好玩呀,再长大一点就调皮捣蛋了,等上学更完蛋,要操心起学习来。“乖乖坐好,妈妈给你剥虾。”江报春把她提到板凳上坐好。两人都准备动筷了,才发现小秋和她弟弟没上桌,两孩子准备和他们妈妈躲在厨房吃饭。“快别这样,都一起吃,人多吃起来才有意思。”孟冬青赶紧让德叔把人都叫出来。今天德叔他们这一桌做得可丰盛了,中间是一脸盆的龙虾,还有煎刨盐鱼,黄瓜烧鳝鱼,辣椒韭菜炒泥鳅,和几个小时前,还长在地里的蔬菜。“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我就按我们这边的吃法做了。”小秋妈是个面容和善,非常内向的中年妇女,说这一句话,脸都红透了。江报春笑,“没事的,姐,你这手艺没得说,闻着就香。”孟冬青已经开始动手吃了,做的紫苏烧小龙虾,口味没得说,弹嫩鲜香,浓郁的紫苏味,孟冬青和江报春都很喜欢。“可以搞吗?”江报春吃着确实喜欢,就连江澄,眼睛就频频看向中间那盆放了很多辣椒的龙虾,提前给她挑出来没加辣椒的,她反而不喜欢。孟冬青点头,“大有可为,不过口味还要多开发几种出来。”两人聊着也没避讳小秋一家人,不过也只简单地聊了这两句,然后就边吃边拉起了家常。聊起来才知道,小秋妈跟江报春是同年的,小秋妈甚至也是当年下乡的知青,不过她跟本地人结婚了,就没有回城,而是留在了这边。“老家是浙省的。”小秋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浙省是好,但在家里爹不疼娘不爱,还不如这边自己的小家,她不后悔没有回城。小秋看了看她妈,又看了看江报春,心里莫名有些发酸。明明是同龄人,她妈妈看上去比阿姨要老了十多岁,头发里还夹了不少白发。“家里以前也还过得去,但小秋奶奶生病,治了好些年,去年没留住,走了。”刚分塘到户搞承包那会,她和孩子爸勤劳肯干,家里日子过得其实不错。但家里老人生了病就没办法了,再拼命养鱼,也赶不上医院吃钱的速度。现在家里不光穷,还欠了不少债,都是给老人治病的时候借的。花了钱也就算了,小秋妈遗憾的是婆婆没留住,她婆婆是个好人,她下乡的时候,她婆婆一直就很照顾她。她头婚被离婚留在乡下,也是她婆婆替她牵线,促成她跟孩子爸结婚。孩子爸比她还小几岁,还是初婚。“……这,姐夫还比我小几岁呢?”江报春这会也不好意思喊德叔了,这比她还小呢,喊哥也不合适,还是喊姐夫吧。这事闹得,小秋爸看着也太苍老了点。“太累了,那会为了赚钱,后面的塘是我们一担担挑出来的,还去给别人家挑。”小秋妈不好意思地开口。有共同的知青经历作话题,这顿饭吃得非常高兴。小秋非常乖巧,自己没吃什么,一直在照顾江澄,看到孟冬青找擦手的,还忙去取了干净的毛巾搓了拿过来。饭后,孟冬青直接和小秋妈两口子谈。她要开一家专做夜宵的饭店,主做龙虾、鳝鱼这些特色菜,需要小秋爸长期给她们供虾。不管是去沟里网,还是自己养殖,都行。她们按市价收,但品质关小秋爸一定要把好,并为质量负责。另外就是想请小秋妈去店里当厨师,帮忙开发新菜品,管理厨房。“我这就会一点家常便饭,我……”小秋妈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害怕,她毕业就下乡,一直是农民,干的也是家庭妇女的活,她不敢。小秋本来不敢插嘴了,但这时候还是鼓足了勇气,“阿姨,我妈妈做饭非常好吃,村里帮厨也经常请我妈去帮忙的,我妈只是没做过,有些不敢,你们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能做好的。”说到最后,小秋情绪上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对的,阿姨,我和姐姐寒暑假也可以去帮忙,我们不要钱,就是希望能给我妈妈一个机会。”小秋弟也赶紧站了出来。小秋妈急了,生怕孟冬青和江报春对小秋有意见,去拉她,“这孩子,胡说什么,大人说话,你听着就事了,快别哭了。”又去扯小秋弟,“还有你,别添乱。”孟冬青笑了,“我一向喜欢勇于为自己争取的孩子,你放心,只要你妈妈肯干,这个机会就是她的。”“谢谢,谢谢!”小秋眼泪彻底控制不住,“对不起,我不想哭了,我就是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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