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冰冷的风从定州城外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尘土,拍打在临时指挥部用作窗户的油布上,发出“噗噗”的闷响。
指挥部内,灯火通明。
拓跋晴的命令如同一道道精准的齿轮,迅速卡入庞大战争机器的预定位置,推动着这头钢铁巨兽开始最后的加速运转。
“命令:炮兵第一、第二营,立即对A3、b7、c2区域进行最后的火力标定复核,误差必须控制在五米之内!黎明前,所有炮衣必须重新覆盖,伪装网加固,清除一切人员活动痕迹!”
“命令:‘铁锤’第一、第二、第三突击营,潜伏路线确认无误后,所有人员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各营指挥官,对照手表,于凌晨四点整,同步最后一次攻击时间!”
“命令:后勤部,立刻向张猛将军的‘诱饵’部队增补一批空置的辎重车。记住,是空车!用茅草和麻布塞满,做出粮草满载的假象。
另外,再调拨五百匹劣马混入他的辎重队伍,告诉他,我要让王承宗隔着三十里地都能闻到‘肥肉’的香味!”
一道道指令通过王璇玑面前的无线终端,化作加密的电波,精准地传达到每一个作战单元。整个指挥体系高效而冷酷地运转着,每一个环节都透着一股工业时代的精密与无情。
王璇玑一边飞快地操作着键盘,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沙盘前的拓跋晴。
此刻的拓跋晴,和平日里那个英姿飒爽,甚至带点草原儿女不羁风情的女子判若两人。
她的身影被马灯的光芒拉长,投射在墙壁的地图上,宛如一尊正在审视战场的战争女神。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已经穿透了夜幕,看到了即将发生在岐沟关的尸山血海。
这就是战争。
是王爷口中,用现代战争理论武装起来的“系统性暴力”。
它不再是单纯的将领斗勇、谋士斗智,而是整个战争体系的全面对抗。情报、后勤、通讯、火力、机动性、组织度……每一个环节,都像是一条条冰冷的数学公式,最终导向一个唯一的结果——胜利。
“璇玑。”
拓跋晴头也不回地问道,“‘鹰眼’部队有新消息吗?”
“鹰眼”是新军对高空侦察飞艇部队的代号。
“报告将军。”
王璇玑俨然公事公办,立刻调出相关情报,“‘鹰眼一号’于半个时辰前回传图像,王承宗主力前锋已进入预定伏击圈二十里范围。其斥候部队活动频繁,主要集中在岐沟关南侧谷口,对我军‘诱饵’部队的侦查力度明显加强。”
“‘鹰眼二号’报告,成德军主力后续部队衔接紧密,但队列开始出现拉长迹象,显然是急于追赶前锋,想要一口吞掉我们的‘诱饵’。”
“很好。”
拓跋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贪婪是最好的催化剂。王承宗,这位在河朔纵横多年的枭雄,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一口吃掉我军一支主力外加全部辎重的诱惑。”
“他大概以为,我们新军的战斗力,也就和朝廷的禁军差不多吧。”
王璇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拓跋晴伸出手,轻轻拂过沙盘上代表炮兵阵地的微缩模型。
“他不需要想象,很快,他就会亲身体会到了。”
……
与此同时,魏博。
夜已深沉,节度使府内,蒋士则的卧房依然亮着灯。
作为田季安的家奴,却一步步爬上节度使大权独揽位置的权臣,蒋士则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入睡的人。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
成德王承宗倾巢而出,与朝廷新军决战于定州的消息,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他的案头。
他正对着一幅巨大的河北地图,反复揣摩着。
地图上,代表成德军的黑色箭头,如同一柄利剑,直插定州。而代表朝廷新军的红色标记,则显得有些单薄,分散在岐沟关一带。
“朝廷的新军……西北王府的班底……”蒋士则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对于这支突然崛起的军队,他和其他藩镇节度使一样,充满了好奇与忌惮。
传闻中,他们拥有可以“天降神雷”的武器,拥有“日行千里”的铁车,但传闻终究是传闻。
在蒋士则这样务实的老牌军阀看来,决定战争胜负的,永远是士兵的数量、士气和粮草。
王承宗十五万大军,号称精锐,倾巢而出。而朝廷在定州前线的兵力,据探子回报,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万人。
三比一的兵力优势。
本土作战的地理优势。
以及成德牙兵百战余生的悍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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