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几秒,忽然道:“我们能不能不碰它?直接找出口?”
“不能。”我说,“名字已经录了。你现在退出去,只会变成失踪人口。”
他苦笑:“所以我当初烧掉那些名录,其实躲不掉?”
“躲得了一时。”我看着他,“躲不了命。”
他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额头抵着膝盖。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年他亲手销毁了多少个名字,多少个女人,在觉醒前就被当成疯子处理掉。他曾以为那是保护,现在看来,不过是延迟了她们被记录的时间。
“你还记得她们吗?”我问。
他摇头,“只记得编号。”
“那就记住现在。”我走到他面前,抽出刀,在掌心划了一道。
血滴落在地上,没散。它自己爬起来,顺着石缝流向门槛方向,最后在入口处凝聚成三个小字:**同名同录**。
我抓起他的手按上去。
“我不追究你过去做了什么。”我说,“但今天你要跟我一起走进去。不是作为赎罪,是作为同行者。”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血丝,也有光。
就在那一瞬,门槛裂开一道缝。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开,而是空间本身让出了一条通路。我们踩着那道血痕跨过去,终于站到了主厅中央。
我再次走向那块悬浮石板。这次没再闪避,而是伸手贴了上去。
第一波痛感来得比之前更猛。我看见一个陌生女孩被吊在树上,舌头被割掉,因为她说了“我醒了”;第二个画面是个老妇人,被家人活埋前还在嘶喊:“名字!记下我的名字!”;第三个……
是我的母亲。
她跪在雪地里,抱着襁褓中的我,对一群黑衣人说:“她不该是下一个,求你们删掉她的名字。”
没人回应。他们只是把她拖走,头也没回。
我的鼻腔一热,血流了下来。
可就在这剧痛中,石板边缘终于显出几个字:**秦广录·残卷一**。
还没等我看清下面的内容,整块石板开始震动,频率越来越快。一股反向的力从内部涌出,顺着我的手臂往上爬。天命之力失控般沸腾,指尖发麻,血管像要炸开。
憋宝人冲过来想拉我,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撞在墙上。
“放手!”他喊,“它在追溯你的根源!”
我没有松手。
因为我知道,一旦放开,这些记忆又会被封存,下一次开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我咬破舌尖,用疼痛维持清醒,继续承受着一波波袭来的觉醒之痛。石板的震鸣扩散到整个大厅,空气中泛起涟漪,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
远处,门框上的三个名字同时亮起。
尤其是陈智那个,剧烈闪烁,仿佛有人正在另一边拼命敲打墙壁。
我的左手掌血流不止,右手仍死死贴在石板上。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但那行字还在——
**传输中:目标节点未关闭**
还没完。
还有人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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