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到时,台边的梧桐正落着花,粉白的花瓣粘在墨无尘的玄色广袖上。
这位紫霄仙宗的天才炼器师斜倚着石桌,脚边堆着半人高的玄铁,见她过来,用玉扳指敲了敲案上的紫霄雷纹炉。
"千幻的小师妹?"他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我当能与沈前辈座下弟子较量,合着是来个练气期的?"
慕星黎没接话。
她的目光落在他炉身的雷纹上——那纹路看似精妙,实则犯了"火克金"的忌讳。
前世她被慕华安所害时,曾见过这种急于求成的手法,最后那炉器直接炸成了碎片。
"选材料吧。"裁判柳长风的声音打断了对峙。
慕星黎走向材料区,指尖扫过一堆普通灵铁时,忽然顿住。
她蹲下身,从最底下翻出一株沾着晨露的灵草——根须上还带着空间灵泉的水痕。
"这是......五行灵草?"柳长风的茶盏"当啷"落地。
他颤巍巍凑近,"百年才生一株,你从哪得的?"
慕星黎将灵草浸入随身携带的玉瓶,看着灵泉将草叶洗得透亮:"家传的药园,偶尔能得几株。"
三日后,预选结果公布时,演武台围得水泄不通。
慕星黎的灵韵丹炉悬浮在半空中,炉身流转着青赤黄白黑五色光纹,每道纹路都暗合五行生克。
柳长风摸着长须直叹气:"我当三品器能有多妙,合着是把五行阵都炼进炉里了!"
"不过是取巧。"墨无尘的声音像淬了冰,他的紫霄雷纹炉"轰"地炸开,炉身的雷纹正噼啪作响,"真正的炼器,是让器灵认主。"他转身时广袖扫过慕星黎的炉,却在触到五色光纹的瞬间被弹开,"等着,决赛我让你输得难看。"
深夜的炼器房飘着松油味。
慕星黎守着炭炉,指尖在玉简上反复描摹"五行归元鼎"的阵眼。
炉火烧得正旺,她却忽然打了个寒颤——窗外的竹影里,有一道白影闪过,快得像一缕月光。
她追出去时,只余满地碎琼乱玉般的月光。
案上却多了一卷残页,泛黄的纸角还沾着寒梅香。
展开来看,正是"五气朝元"阵的后半部分,笔锋与那日的阵法笔记如出一辙。
"师尊......"她的指尖抚过字迹,喉间发紧。
前世她被慕华安推入悬崖时,最后看到的是黎玄澈踏云而来的身影,却终究晚了一步。
如今他虽未现身,却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我从未离开。
决赛当日,演武台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墨无尘的九转乾坤炉立在台中央,炉身刻着二十八星宿图,每颗星子都泛着妖异的红光。
他站在炉前,望着空荡荡的慕星黎位置,嘴角勾起冷笑。
"还有三息。"柳长风的声音带着催促。
就在第二息结束时,演武台的上空突然掠过一道银光。
慕星黎踏风而来,怀中抱着一个蒙着红绸的鼎炉。
红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五色纹路——正是"五行归元鼎"的阵基。
"开始。"柳长风的话音刚落,墨无尘的指尖已按上九转乾坤炉的星图。
炉身轰然震动,二十八道星光冲天而起,将慕星黎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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