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好多天没喝水。
慕星黎想坐起来,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浮着金色纹路,像活物般顺着手臂往心口爬,而镜中倒影里,她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纯粹的金,映得整间屋子都亮了几分。
“你接受了玄狐契约。”黎玄澈垂眸,目光落在她手背的金纹上,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意味着……”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你不再是单纯的九尾血脉继承者,而是玄狐与九尾的融合之体。玄狐的力量会激活你体内所有潜在能力,但也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玄狐一族,真的灭绝了吗?”慕星黎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很凉,和她发烫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黎玄澈的手指轻轻覆上她手背的金纹,像是在确认什么:“他们没有灭绝,只是选择了沉眠。三百年前,玄狐大君为封印魔劫耗尽本源,全族精元封在极北冰窟。能唤醒他们的,只有继承玄狐血契的人。”
慕星黎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意识空间里那幅画面——白衣男子跪在冰窟前,喊的是“阿瑶”,而慕清瑶的玉符,是离开青丘时族老给的信物。
难道……
“所以你等了三百年,不只是等我。”她轻声说。
黎玄澈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腹蹭过她手背上的金纹,像是要把那纹路刻进骨里:“我等的是玄狐血契觉醒,等的是有人能替玄狐一族走完剩下的路。而你……”他抬头时,眼底有她从未见过的脆弱,“恰好是我最想护着的人。”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洒在黎玄澈发白的鬓角上。
慕星黎这才注意到,他的发尾沾着碎冰——显然是刚从极北赶回来。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鬓角的碎冰,冰屑在她掌心融化成水:“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先养伤。”黎玄澈站起来,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摇晃。
他背对着她,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明天去见你母亲。她手里的玉符,是打开冰窟的钥匙之一。”
慕星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肩线比平时更紧绷。
她摸了摸心口的金印,那里还残留着意识空间里九尾狐的余温。
窗外的山风突然大了起来,卷着若有若无的狐鸣掠过窗棂——那声音很轻,却让她的金瞳微微收缩。
“师尊。”她喊住正要出门的黎玄澈。
他侧过脸,月光在他下颌投下阴影。
慕星黎盯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块玄冰雕成的狐狸,和极北冰窟里的王座纹路一模一样。
她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明天,我们一起去见母亲。”
黎玄澈的脚步顿了顿。
他没有回头,却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玉佩。
玉佩下,冰雕狐狸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幽光,像某种沉睡的东西,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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