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幼主..."她声音发颤,"是慕清歌?"
昔月的目光突然灼热起来,像两把淬了火的剑:"是她。
你身上有她的血脉,有玄狐神尊的印记,你是..."
"我是她女儿。"慕星黎攥紧了心口的九幽令,"所以我要带她走。"
昔月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他抬手,黑雾在掌心凝聚成一柄骨剑:"想进血池,先过我这关。"他的声音里没有敌意,只有某种近乎欣慰的决绝,"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让我看看,我们九尾一族的血脉,是否还剩着当年的锋芒。"
慕星黎望着他手中的骨剑,又望进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那里有对旧主的忠诚,有对族灭的悲怆,更有对后继者的期待。
她忽然想起黎玄澈说过,九尾一族的战士从不会轻易认输,除非他们认可了对手的力量。
"好。"她褪去外袍,露出里层绣着九尾金纹的战衣。
耳后印记金光暴涨,在黑雾里划出一道裂痕,"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九尾的血脉,从来没有断过。"
昔月的骨剑率先刺来,带起的风刮得慕星黎眼眶发酸。
她旋身避开,指尖凝聚的金雷却在触及对方衣袍时顿了顿——这是她第一次对同族出手,竟有些下不去狠手。
"心软?"昔月的声音里带着几丝笑意,骨剑改刺为扫,直接挑飞她发间的银簪,"玄狐神尊的女儿,可不该有这种破绽。"
慕星黎咬了咬舌尖,血腥气在口中蔓延。
她望着散落在地的银簪,忽然想起黎玄澈替她簪发时说的话:"这簪子是用我尾尖的逆鳞炼的,能替你挡三次致命伤。"
"抱歉了。"她轻声道,九尾之力在身后凝聚成九条金尾,"我要赢。"
昔月的瞳孔因那九条金尾猛然收缩——这是玄狐神尊才有的完全体!
他的骨剑应声而碎,整个人被金尾卷起的飓风掀飞,撞在百米外的黑雾墙上。
"你..."他撑着地面坐起,嘴角溢出黑血,可眼里却亮得惊人,"你真的...继承了神尊的力量。"
慕星黎站在原地,九条金尾缓缓收拢。
她伸手接住飘落的银簪,转身走向血池方向。
背后传来昔月的低笑:"去吧,血池在最深处。
记住,你母亲的魂灯,被下了三重幽冥咒。"
慕星黎脚步一顿,回头时正看见昔月重新裹上黑袍,转身隐入黑雾。
他的声音飘来,带着几分释然:"我守了三百年的门,也该换个人了。"
黑雾深处,血池的沸腾声突然清晰起来。
慕星黎能听见母亲的呼唤,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
她摸了摸颈间的九尾玉牌,那里贴着皮肤的温度,是黎玄澈留下的烙印。
"等我。"她对着空气轻声说,然后加快脚步,朝着那团幽蓝的光,一步一步,踏入更深的黑暗。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黑雾里的某双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泛着幽绿的竖瞳,眼尾挑着暗红的纹,像极了被封印前的幽冥王。
"小狐狸。"他低笑,声音里裹着毒蛇吐信的嘶鸣,"你以为,过了守门人,就能见到你母亲?"
他伸出手,指尖凝聚的黑雾里,浮起半盏破碎的魂灯。
灯芯上的"慕清歌"三个字,正在缓缓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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