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鸣小姐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耳朵在黑暗中变得格外灵敏,能分辨出细微的声音变化。
那声叹息像是某种信号,像是紧绷的弦稍稍松弛,像是严师对学生的进步给予的无声认可。
幽老师随手拿起桌上一支笔。
那是一支短小的狼毫笔,笔杆只有寻常毛笔的一半长度,通体漆黑,是上好的乌木所制。
笔毫短而硬,适合勾勒细节,也适合.........随意涂画。
笔尖蘸着浓墨,墨色比鸣小姐用的还要深沉,几乎是纯黑,在日光下泛着漆器般的光泽。
她握着那支短笔,没有走向鸣小姐,而是转向桌角另一张空白的宣纸。
那是备用的纸,质地同样绵韧,静静地铺在桌角,还没有被使用过。
她俯身,笔尖悬在纸面上方约莫一寸的位置。
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积蓄某种情绪。
然后,笔尖落下。
不是写字,不是作画,而是.........随意地划。
笔尖在宣纸上快速移动,手腕带动手臂,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力度。
笔锋侧扫,拖出粗重的横线;笔尖点按,留下深黑的墨点;手腕扭转,划出凌乱的弧线;提笔顿挫,制造出飞白的效果。
“沙、沙、沙——”
笔尖摩擦宣纸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那声音脆而短促,带着纸张纤维被刮擦的质感,像是秋风吹过枯叶,又像是细雨拂过窗纸。
声音持续着,不规律地响着,时而密集,时而疏落,形成一种奇异的、近乎发泄的节奏。
墨痕在空白宣纸上纵横交错。
横线叠着竖线,弧线压着折线,墨点散落在线条之间,飞白点缀在浓墨之旁。
那些痕迹毫无章法,毫无目的,像是在随意发泄着什么,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抽象的、只有自己懂的仪式。
墨色浓淡不均,有的地方浓得发黑,几乎要渗透纸背;
有的地方淡得像是被水稀释过,只剩下浅浅的灰影。
整张纸很快被涂满。
纸现在布满了凌乱的黑色痕迹,像是暴雨后的泥泞地面,又像是黑夜中纠缠的荆棘丛。
那些痕迹在日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边缘处墨汁缓缓晕开。
让整张纸看起来像是某种现代的、抽象的表现主义作品。
但幽老师的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那审视很隐秘,藏在随意涂画的表象之下。
她的目光虽然落在自己笔下的痕迹上,但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鸣小姐。
她在观察,在评估,在等待——等待对方的反应,等待下一个动作。
当她再次抬眼看向鸣小姐笔下的字迹时,几乎是立刻,她的眉头瞬间蹙紧。
那蹙紧不是微微的皱眉,而是明显的、带着不悦的紧蹙。
眉心挤出深深的川字纹,金丝眼镜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随即是清晰的失望,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第二遍“对不起”,与第一遍简直有天壤之别。
“对”字的横画斜得几乎要断开,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扯向了右侧。
那倾斜的角度之大,宛如一个醉汉在醉酒后肆意挥洒,写出的字也带着几分醉态。
笔锋在行笔过程中剧烈颤抖着,仿佛在与某种未知的力量抗争,墨汁也因此变得不均匀起来。
有的地方浓得发黑,如墨玉般深沉;有的地方淡得几乎看不见,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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