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期,“兵学”成为显学,训练不再局限于单一技能传授,而是上升为包含战略思维、战术协同、纪律养成的完整体系。《孙子兵法》提出“兵者,诡道也”,推动训练从“列阵而战”的僵化模式转向“因敌制胜”的灵活应变——军队开始模拟不同敌情进行演练,如在山地练伏击、在平原练方阵、在水畔练舟战,针对性提升复杂环境下的作战能力。《吴子》更是强调“教战之令”,规定士兵需熟练掌握“坐作进退、疾徐疏数”的队列变换,将领则要通晓“审敌虚实而趋其危”的指挥艺术,这种“上下同练”的模式,让训练效率大幅提升。
实战中的迭代尤为显着。魏国吴起创立“武卒制”,对士兵的训练标准堪称严苛:需身着三重甲、背负弓弩箭矢、携带三日口粮,半日内奔袭百里仍能投入战斗,达标者可享田宅免税的优待,这种“以练代选”的机制,催生出战国初期最精锐的步兵。秦国则通过“军功爵制”激发训练热情,士兵在日常对练中表现优异或实战立功者可晋升爵位,使得秦军“勇于公战”,弓弩射击、短剑刺杀等技能的训练强度远超六国,最终凭借“虎狼之师”的战力统一中原。
文学作品中,对训练的刻画也愈发鲜活。《诗经·小雅·车攻》描绘周天子会同诸侯狩猎的场景,“之子于苗,选徒嚣嚣。建旐设旄,搏兽于敖”,看似是田猎,实则是借围猎演练军队的调度与协同,与实战训练异曲同工。《左传》记载齐鲁长勺之战,曹刿“彼竭我盈,故克之”的战术思想,背后是鲁国军队对“一鼓作气”士气训练的深刻理解——这种将心理训练融入实战节奏的智慧,至今仍具启示意义。
可以说,春秋战国的军旅训练,既是“百家争鸣”在军事领域的延伸,也是战争需求倒逼的必然结果,其“实战导向、体系化训练、奖惩结合”的理念,为后世两千余年的军事训练奠定了坚实基础。
秦两汉时期,大一统王朝的建立与疆域拓展,推动军旅训练进入规范化、规模化的新阶段,其核心在于将分散的军事智慧整合为服务于中央集权的训练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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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承继战国军事遗产,更以严苛律法强化训练效能。《秦律杂抄》中明确规定,士兵射箭不中者要受罚,马匹驯养不佳的骑士需赔偿,这种“以法督训”的模式贯穿日常。秦军的训练突出“协同作战”,步兵方阵与骑兵、弩兵的配合需经过反复演练,考古发现的秦俑坑中,士兵姿态各异却阵列严整,正是标准化训练的生动写照。而为巩固边疆,戍边士卒还需在长城沿线进行适应性训练,如山地攀爬、要塞守卫等,确保在复杂地形中快速响应。
汉代军事训练则因对匈奴的长期作战而更重骑兵建设。汉武帝时期,从匈奴降者中学习骑射技艺,在京城设立“羽林骑”“期门军”等精锐部队,专门训练骑兵的奔袭、迂回战术。名将霍去病麾下的骑兵,能在荒漠中长驱千里,其“闪电战”式的作战能力,源于日常对耐力、马术及野外生存的高强度训练。同时,汉军重视兵器与训练的结合,随着铁器普及,环首刀取代青铜剑成为主流,士兵的劈砍训练比重随之增加,近战格斗技巧更趋实用。
这一时期的训练还注重“文武兼修”。军官需研习《孙子兵法》《吴子》等兵书,汉武帝曾命霍去病学习兵法,虽遭婉拒,却可见对将领战略素养的重视;普通士兵则通过“教射”“教战”等集体训练,既提升技能,也强化对皇权的认同——如汉军常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口号激发斗志,将思想教化融入训练日常。
文学与史学中,对训练的记载更为详实。《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描述霍去病部队“转战六日,过焉支山千有余里”,字里行间可见其骑兵的耐力训练成果;班固《汉书·李广苏建传》中,李广“度不中不发,发即应弦而倒”的射术,背后是“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的常年苦练。东汉乐府诗《十五从军征》中“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的感慨,虽聚焦兵役之苦,却也从侧面反映了士兵在漫长军旅中持续接受训练的常态。
秦汉的军旅训练,以“大一统”为背景,将标准化、实战化与思想凝聚相结合,既巩固了王朝的军事优势,也为后世封建王朝的军事训练提供了“以法统训、以战促训”的范本。
随后不久,到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政权更迭频繁、战乱连绵,军事训练在分裂与融合的激荡中呈现出多元碰撞的特点,实战需求倒逼下的战术创新与兵种协同成为训练的核心导向。
三国鼎立时期,各路诸侯为争夺天下,无不以严苛训练打造精锐之师。曹操推行“军屯制”,士兵战时为兵、闲时为农,训练与生产结合,既保证了军队的持续战斗力,又通过农耕劳作锤炼体能。其麾下“虎豹骑”作为精锐骑兵,选拔标准极高——“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训练中侧重马术与集团冲锋,在长坂坡追击战中展现出惊人的机动性与冲击力。蜀汉诸葛亮则注重技术与训练的结合,改良连弩后,专门训练士兵掌握“十矢俱发”的操作技巧,其“八阵图”更是将阵法训练推向极致,通过反复演练各兵种在阵中的进退配合,实现“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的灵活防御。
两晋南北朝时期,少数民族政权入主中原,带来了游牧民族的骑兵训练传统与中原步兵战术的深度融合。北魏孝文帝改革后,鲜卑骑兵开始学习中原的阵法与纪律训练,而汉族军队也借鉴游牧民族的骑射技艺,形成“步骑协同”的新训练模式。如前秦苻坚麾下的军队,既有擅长奔袭的氐族骑兵,也有精通方阵的汉族步兵,训练中强调“骑兵扰敌、步兵歼敌”的配合,在统一北方的战争中发挥重要作用。
这一时期的训练还注重“因敌制宜”。面对不同对手的战术特点,军队会针对性调整训练内容:对抗北方游牧民族时,强化骑兵的长途奔袭与马上格斗;征讨南方政权时,则增加水军训练,如东吴的“楼船”部队,士兵需熟练掌握划船、登船作战等技能,周瑜在赤壁之战中能以火攻取胜,与吴军对水战战术的反复演练密不可分。
文学作品中,《三国演义》虽多有演绎,却也折射出当时训练的特点:关羽“温酒斩华雄”前的青龙偃月刀操练,展现了武将对兵器的极致掌控;赵云“七进七出”长坂坡,其马术与枪法的熟练度,正是长期高强度训练的体现。而《三国志》等史书中,对“合肥之战”张辽率八百勇士冲击孙权大营的记载,字里行间可见曹军日常近战搏杀训练的成效。
总体而言,三国两晋南北朝的军旅训练,在分裂与战乱中打破了固有模式,通过多民族、多战术的碰撞融合,进一步丰富了军事训练的内涵,为隋唐时期军事体系的成熟积累了宝贵经验。
而在隋唐时代,大一统帝国的盛世气象与疆域的空前拓展,推动军事训练进入制度化、精细化的黄金阶段,其核心在于将府兵制与实战需求深度结合,形成“兵农合一、训战结合”的成熟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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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承继北周府兵制,将士兵户籍编入军府,平日务农,农闲时集中训练,战时出征。训练内容既重基础体能,如负重行军、徒手格斗,更强调兵种协同——步兵需演练方阵进退,骑兵专攻奔袭迂回,弓弩手则每日练习“百步穿杨”的精准度。隋炀帝时期为征讨高句丽,专门训练水军,在运河沿线演练楼船作战,士兵需掌握水上列阵、登船厮杀等技能,其规模与规范程度远超前代。
唐代军事训练更是集前代大成,形成“常训与临战结合”的完备机制。府兵每年需参加“冬训”,由军府将领带领演练阵法、兵器使用,考核优异者可获嘉奖。唐太宗李世民深谙训练之道,曾亲自校阅军队,要求士兵“每日引射,习为常业”,其麾下“玄甲军”作为精锐骑兵,选拔后需经过“昼夜驰射”的强化训练,身着重甲仍能保持高速冲锋,在虎牢关之战中凭借精湛骑术与协同战术击溃窦建德十万大军。
这一时期的训练注重“技战术与思想并重”。军官需系统研习《李卫公问对》等兵书,该书由李靖结合实战经验撰写,详细阐述了“奇正相生”的战术训练理念,成为唐军将领的必修教材;普通士兵则通过“忠君报国”的思想教化凝聚军心,如边塞诗中“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正是日常训练中精神培育的生动写照。
随着火器的初步应用,训练内容也出现新变化。唐末火药开始用于军事,士兵需学习简单火器(如火箭、火球)的制作与投掷,虽然尚未成为主流,却为后世热兵器时代的训练埋下伏笔。
文学与史料中,对训练的记载鲜活而具体。杜佑《通典·兵典》详细记录了唐军“教旗法”“教阵法”的具体流程,如“凡教阵,先鼓一通,诸兵皆集;鼓二通,偃旗息鼓;鼓三通,诸兵皆起”,可见训练的高度纪律性。王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背景是戍边将士在荒漠中进行的日常巡逻与战术演练;李白“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舞龙泉”,则勾勒出将领在训练间隙展现的武艺与豪情。
隋唐的军旅训练,以强盛国力为支撑,将制度规范、实战导向与思想凝聚熔于一炉,不仅塑造了“天可汗”时代的军事辉煌,其“兵农结合、分层训练”的模式,更成为后世封建王朝军事训练的重要范本,影响深远。
到了后来,在五代十国战乱年代,政权林立、战火不休,军事训练褪去了隋唐盛世的制度化光环,转而以“实战生存”为核心,呈现出短平快的实用主义特征,一切训练皆围绕“能打仗、打胜仗”的迫切需求展开。
这一时期,军队多由藩镇私兵演变而来,将领对士兵的掌控力极强,训练模式也带有鲜明的个人色彩。为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占据主动,训练内容大幅简化,摒弃了繁文缛节,直指战场核心技能:骑兵侧重马上格斗与短途冲刺,毕竟在中原腹地的混战中,快速突击往往能决定胜负;步兵则强化近身搏杀与阵型快速转换,以便在城防攻防或野外遭遇战中迅速形成战斗力。如后唐李存勖麾下的“银枪效节军”,以长枪为主要兵器,训练时反复演练“枪阵突刺”与“散兵缠斗”,凭借精湛的近战技巧成为当时劲旅。
由于战事频繁,“以战代训”成为常态。士兵往往未经系统训练便投入战场,在血与火的实战中快速掌握生存技能——老兵带新兵、胜者传经验,这种“战场速成”模式虽粗糙,却催生出极强的实战适应性。同时,为留住精锐,各政权普遍以厚赏激励士兵,训练中表现突出者可即时获得财物或晋升,这种“重利驱动”的机制,在乱世中比礼教教化更能激发斗志。
兵种训练也因战争需求而分化明显。割据北方的政权(如后梁、后唐)多保留骑兵优势,训练围绕马术与重甲冲锋展开;南方政权(如南唐、吴越)则因水网密布,侧重水军训练,士兵需熟练操作小型战船与投掷火器(如飞火枪),在江河湖泊的攻防中占据先机。
文学作品中,对这一时期训练的刻画多带战乱底色。五代词人韦庄“谁家陌上少年郎,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的词句,背后是少年从军后在战火中快速成长的无奈;而史书中“士卒被甲而驰,日数合战”的记载,直白展现了训练与实战的高度重合。
五代十国的军旅训练,虽因乱世而失却体系化,却以极端务实的风格,将“实战优先”的理念推向极致,其快速化、功利化的训练模式,既适应了当时的战争环境,也为北宋军事体系的重建提供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如何在制度化与实战性之间找到平衡,成为后世需要破解的课题。
紧接着,在辽宋夏金元时期,民族政权并立与融合的格局,让军事训练呈现出“多元互鉴、因时而变”的复杂面貌。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军事传统在碰撞中交融,火器的发展更推动训练内容出现质的突破,形成了兼具传统技艺与时代革新的训练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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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因长期面临北方游牧政权的威胁,军事训练以“防御优先”为核心,同时注重技术与纪律的结合。禁军作为中央精锐,训练制度极为严格:士兵需每日进行体能训练(如负重跑、跳壕沟),弓弩手需达到“蹶张弓弩”的力量标准,步兵则反复演练“方阵防御”与“城防协同”。为应对骑兵冲击,宋军发明了“拒马枪阵”“叠阵”等战术,训练中强调各兵种(步兵、弩兵、炮兵)的梯次配合,如在澶渊之战中,宋军以弩兵精准射击遏制辽军骑兵,正是日常协同训练的成果。此外,宋朝火药武器已广泛应用,“神臂弓”“震天雷”等装备的操作纳入训练,士兵需学习火药配比、投射角度等知识,开启了热兵器训练的先河。
辽、金、西夏等少数民族政权则延续游牧民族的骑射传统,同时吸收中原训练的纪律性与阵法智慧。辽军“斡鲁朵”(禁军)训练保留“四季捺钵”的狩猎传统,以围猎演练骑兵奔袭与包抄战术,同时借鉴宋军的旗帜指挥系统,提升大规模作战的协调性;金军“铁浮图”重甲骑兵训练严苛,士兵需身披重铠进行马术与长枪突击训练,配合“拐子马”的两翼包抄战术,在与宋军的交锋中一度占据优势;西夏军则结合河西走廊的地形,训练士兵在山地、沙漠中的机动与伏击能力,其“步骑混编”的训练模式,既保留党项族的勇武,又融入中原的战术体系。
元朝作为大一统王朝,军事训练集前代之大成,呈现“草原传统与全球视野结合”的特点。蒙古骑兵延续“自幼习射”的传统,训练中侧重长途奔袭(每日能行军百里)与马上格斗,同时吸收金军重甲战术与宋军火器技术,组建“炮手军”,训练士兵操作回回炮等大型攻城武器。为适应横跨欧亚的疆域,元军还注重多地形适应性训练,骑兵需在草原、山地、水网等环境中保持战斗力,这种“全域作战”的训练理念,使其能横扫欧亚大陆。
这一时期的训练理念在文献中多有体现。北宋《武经总要》系统记载了兵器训练、阵法演练、火药制作等内容,成为军官训练的教科书;元代《马可·波罗游记》描述蒙古士兵“自幼练习骑射,能在奔驰的马上准确射击”,印证了其骑射训练的普及性。文学作品中,陆游“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诗句,折射出宋军士兵枕戈待旦的训练常态;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则勾勒出军营中号角指挥、士兵操练的场景。
辽宋夏金元的军旅训练,在民族交融与技术革新中打破了单一文明的局限,热兵器与冷兵器训练并存、游牧战术与中原阵法结合,为明清军事训练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也标志着军事训练从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的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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