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窗外的芦苇荡,“机器编的快,可它编不出‘草语’,那些花纹只是压出来的,没有魂。”
蒲溪突然说:“我打算把城里的超市摊位退了,回来编草器。”
蒲阿婆愣了愣,随即往她手里塞了一把蒲草:“好,好,回来就好,这蒲草总要有人疼它。”
接下来的几日,洼里的老人们都行动起来,有的整理“草经”做档案,有的在草坊前演示草编,
蒲阿婆则带着蒲溪教孩子们认草、编结,说就算塑料再多,这草编的手艺也不能丢,留着给后人看看老祖宗是怎么用水草造出家用的。
当生态博物馆的人赶来考察时,整个草编洼都沸腾了。
他们看着“草经”上的记载,抚摸着那些带着“草语”的老草器,连连赞叹:“这是湿地文明的活化石啊,比任何工业制品都环保!”
离开草编洼时,蒲阿婆送给他们每人一个蒲草扇,扇面上编着简单的水波纹,草叶的缝隙里还卡着一颗小小的菱角。
“这扇子要在夏夜用,”她把草扇递过来,带着湿地的清凉气息,“扇出的风带着草香,能驱蚊,就像这蒲草,要在水里泡,才能长出韧劲儿。
草可以割,可老祖宗的法子不能忘,那是用水的灵性编出的日子。”
走在离开湿地的路上,身后的草编洼渐渐隐入暮色,蒲草摩擦的“沙沙”声仿佛还在水面上回响。
小托姆摇着草扇,突然问:“下一站去哪?”
艾琳娜望着北方的山地,那里隐约有座砚台坊的轮廓。
“听说那边有个‘砚石峪’,石匠们用山里的紫石雕刻砚台,石质细腻能发墨,砚池里的余墨三日不干,只是现在,塑料砚台多了,手工砚少了,刻砚的凿子都快钝了……”
蒲草的清香还在鼻尖萦绕,艾琳娜知道,无论是柔韧的草器,还是泛黄的草经,那些藏在草纹里的智慧,从不是对湿地的掠夺,
而是与水域的共生——只要有人愿意守护这片洼地,愿意传承草编的匠心,愿意把祖辈的生存哲学融入每一根草茎、
每一个绳结,就总能在蜿蜒的草纹里,编出生活的韧性,也让那份流淌在草骨里的灵动,永远滋养着每个与湿地相伴的日子。
离开草编洼,循着山石的清冽向北跋涉,三月后,一片被紫石覆盖的山谷出现在群峰之间。
砚台坊的石屋依山而建,凿石的“叮当”声与松风交织,几位老石匠坐在青石板上,
正用刻刀雕琢砚坯,石屑如紫烟般飘散,空气中浮动着砚石的温润与松烟墨的清苦——这里便是以手工制砚闻名的“砚石峪”。
峪口的老砚坊前,坐着位正在打磨砚台的老汉,姓砚,大家都叫他砚老爹。
他的手掌被刻刀震出厚厚的老茧,指腹带着常年摩挲砚石的光泽,却灵活地用细油石擦拭砚台的池面,
石纹在他掌心渐渐显露出细腻的肌理,仿佛能吸住光线。见众人走近,他停下油石,紫石粉末在他肩头积成薄薄一层:
“这砚石要选‘千年水层岩’,里层含‘眼’(天然石核)者为贵,发墨如油,不伤笔锋,现在的人造砚看着光滑,却存不住墨,写三个字就干了。”
艾琳娜抚摸着砚坊外的一方端砚,砚池的弧度如新月般流畅,
石眼在光下泛着温润的晕,忍不住问:“老爹,这里的制砚手艺传了很久吧?”
“一千六百年喽,”砚老爹指着峪深处的采石洞,
“从魏晋时就有石匠在此凿石制砚,那时做出的‘紫金石砚’,被书法家王羲之珍藏,现在博物馆里藏着的残片,一寸石能抵十两金。
我年轻时跟着师父学制砚,光练辨石就练了六年,师父说砚是文之骨,要让石性与墨性相通,才能让笔墨生出筋骨。”
他叹了口气,从砚坊角落的石匣里取出几卷泛黄的砚谱,上面用朱砂勾勒着砚台的样式、雕刻的刀法,标注着“方砚宜刻回纹边”“圆砚需留三分池”。
小托姆展开一卷砚谱,牛皮纸已经被石粉浸得发硬,上面的砚样线条古朴,还画着简单的工具图,
标注着“刻刀需淬九次火”“打磨要用松木灰”。“这些是制砚的秘诀吗?”
“是‘砚经’,”砚老爹的儿子砚墨抱着一块砚坯走来,石坯上已经勾勒出简单的云纹,
“我爷爷记的,哪处岩层的砚石含眼多,哪类石质适合做抄手砚(带把手的砚台),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这砚池的深度,”他指着砚谱上的批注,
“是祖辈们用墨条一次次试出来的,深了储墨过久发臭,浅了研墨易洒,要像度量人心的深浅,恰到好处。”他指着最旧的一本,纸页边缘已经磨损发黑,
“这是唐朝时的,上面还记着战乱年怎么省石料,说要把碎砚拼成‘集锦砚’,既能用又显文气。”
沿着石阶往峪里走,能看到不少废弃的采石场,岩壁上留着凿痕,地上散落着不成形的砚坯,只有几处仍在开工的砚坊里,
还飘着松烟墨的香气,老匠们正用墨条在新砚上试研,墨香与石屑的气息交织。“那处是‘祖洞’,”砚老爹指着悬崖中段的采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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