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的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鞠躬:“嗨!永明白了。”
“好孩子。”寿桂尼拍拍她的手,转向早川。
“早川,你是我的亲外孙女,从小在北条家长大。想来阿溪和新九郎,还有北条幻庵那个老和尚,肯定都有好好教你。”
早川点头:“母亲教我和歌,父亲偶尔会让我接触点政事,幻庵大师教茶道香道。”
“所以一些连歌会上的细节,你要学会注意。”寿桂尼的眼神变得锐利,“北条家的三鳞纹能在关东扬起波涛,靠的不只是刀剑。”
她重新捻动佛珠,一颗,两颗,三颗。炭火盆里跳起一点火星。
“到了正日子,规矩都在细节里。”寿桂尼开始一一细数,声音如诵经般平稳而有韵律。
“辰时的入场是头一仗:今川家督——未来就是你们将来的夫君——他要最后一个到。步子得稳,袖角都不能乱飘。他往主位一坐,满屋子人呼吸的轻重都会不一样。”
她看向早川:“你们两个跟着他也好,在席面等着也好,都要注意其他人的神态。谁的目光躲闪,谁的肩膀紧绷,谁的手指在膝上划着什么……这些,都是消息。”
“嗨!”早川认真应道。
佛珠又动了一颗。
“连歌会开始后,那第一句诗是关键中的关键:好比棋盘落第一子。”寿桂尼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什么秘密,“传统要用吉祥物,松竹梅鹤之类。但我要悄悄跟你们两个说——”
她向前倾身,两个女孩也不自觉凑近。三人的影子在纸门上融成一体。
“若能暗含将来想拿下哪座城、想用哪条河哪座山做边界的心思,才是高明。”寿桂尼眨眨眼,这个动作让她忽然像个顽皮的少女,“这得你们日后提醒他。”
早川眼中闪过明了之色,永则若有所思地点头。
“连歌进行时,他不必句句都接。”寿桂尼坐直身体,“但听到妙处,可以轻轻转一下茶碗;若有不妥的句子,只需垂眼瞧自己袖口的花纹,自然有宗匠会圆场。”
她从身边取过一个天目茶碗,示范般轻轻一转。黑釉碗沿的金边在灯火下流转。
“黄昏时评‘三佳句’:赏出去的东西可得讲究。”寿桂尼如数家珍,“立了战功的给锋利短刀——但要挑已经赏过领地的;管钱粮的给唐国算盘——最好附上几句勉励的话;和歌写得特别好的,反倒给领内特产的墨——让人人都觉着自己被看见了,但又不会逾了本分。”
她打开另一个小匣,里面是各式小礼:嵌螺钿的短刀鞘、象牙算珠、骏河产的青墨。
“最后那朱笔一划,”寿桂尼的声音忽然变得极为郑重,“这笔比刀还重。”
她从书案取来一支朱笔,在虚空中缓缓划下一横。
“写下‘阅’字的卷轴,是要收进仓库,将来传给孙子辈看的。那不只是风雅,那是今川家一代代的气运,是人心,是天下。”
斋房内一片寂静。纸门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整个世界仿佛被裹进柔软的棉絮中。炭火将三人的脸映得微红。
良久,寿桂尼轻轻吐出一口气,将朱笔放回笔架。
“你们两个,”她的目光在早川和永之间移动,“一个通公家和武家名门风情,一个懂地方人心。将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就是义真最好的眼睛和耳朵,是今川家最稳的基石。”
她伸出双手,同时握住两个女孩的手。早川的手细腻温凉,虎松的手略带薄茧却温暖。
“连歌会的风雅之下,是人心博弈,是政治操盘。”寿桂尼的声音如古老的谣曲,“你们要学会在诗句里听出刀剑声,在墨香中闻出血火气。这,才是今川家女人该有的本事。”
两人重重点头,眼中都燃起某种决心。
寿桂尼满意地笑了,松开手,指向角落的食盒:“好了,正事说完。来,尝尝刚蒸好的柏饼——咱们边吃边说些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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