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人很多诶。”祈雨嘴巴一张一合,用口型沉默地发问。
“月亮。”
“什么?”
祈雨没看懂一里在说的什么,只是看她的口型,似乎是在说月亮。
但一里不再重复了,她脸色已然在黑暗中通红,直到前台的桌子被敲了敲:
“咦?没有服务生吗?”
“有的。”
祈雨立马站了起来,那边的客人似乎被吓了一跳,还被朋友好一顿调侃。
今天下的雨不小,原本要演出的乐队也纷纷改了时间,所以今晚的场没有多少观众,要是放在以往这个时间,两人也蹲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听着微微的雨声,祈雨的心里平静地像一面明镜。
要不是有这个时常让他心跳加快的笨蛋在的话……
他偷偷看了一眼一里,对方认认真真地擦着咖啡机,见对方难得有静下心来认真做事,祈雨收回了视线,心中一阵欣慰。
但他没看见一里悄悄松了口气,红晕又在白皙的脸颊上悄悄升腾。
Livehouse的工作也在今晚的“辛苦了”中结束了,由于没什么大事,再加上几人都是学生,星歌挥了挥手就放几人先走了,只有凉和虹夏还要留在StARRY。
“注意安全。”星歌冷着脸说了一句,将门关上。
“走吧。”祈雨伸了个懒腰,“你去把吉米亨带上,跟我走。”
“诶?”一里的手还放在背包的肩带上,屋檐淅淅沥沥地淌着水,仿佛在StARRY的门口形成了一道雨帘,将Livehouse和外界分割开来。
“我先走咯。”喜多没自讨没趣,而是撑起了自己的透明小伞就冒着雨离开了,留下一里和祈雨站在Livehouse的门口看着断了线似的坠落下的雨点。
“不是……不是很麻烦祈雨吗?要不我还是在自己家等祈雨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和雨声交杂在一起,祈雨盯着地面泛起的阵阵涟漪,脖颈处一阵凉意,让他脖子缩了缩。
“你不想吃到热吐司吗?”
祈雨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小水塘上倒映着一里的脸,被雨点打碎又重新凝结。
“还有……三明治、炒饭、荞麦面……”
“凉了的话……可能就不太好吃了。”
他说完后就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可以吗?”一里蓝色的眼睛眨呀眨,其中仿佛有笑意在流淌:
“也能做吉米亨的份吗?”
“当然,还有小秋的份。”
“小秋是谁呀?”
“那只黑猫,记得吗?”
少年撑起了伞,而女孩也钻进他的怀中,下北泽那一天的雨真的很大很大。
灯光在雨中摇曳成了篝火,飘摇着点燃着,千百盏篝火仿佛在夜里带着暖意,纵然它们不是火。
风带着雨将整个世界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时光短促而又漫长,仿佛在催促着人们夜已深了。
祈雨莫名想到了那一句“月亮”,他想开口问一里只是什么意思,可是“月亮”一词刚说出口,身旁少女的脸颊便红了一片,比篝火还要温暖。
他突然明白了“月亮”其实就是喜欢的意思。
有人在雨里弹唱,有人在雨里舞蹈,也有人在雨里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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