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鼠这个人,看不出个头儿来,他老是猫着腰,搞不清韩行今天是唱的哪出戏,只能实话实说:“我是他秘书。”
……沉默。
“啥玩意儿?”马大脖子感觉自己幻听了。
“秘书!”司空鼠垫步往前,嘻嘻哈哈解释:“就是助理,会计,管家……”
“你给我闭嘴!”马大脖子抓着自己一脑袋鸡窝似的头发,一指韩行:“甭管你是啥来路,刚出世的雏儿也好,是哪家落难的公子少爷也罢,来了江城,得守江城的规矩!”
司空鼠回头看韩行,韩行微微搭了搭眼皮,那意思是自己知道,这马大脖子也不是啥行道人。
真正的行道人,早就不管韩行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叫空子了,而是叫白子,是白纸的意思。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韩行语气恭敬:“不知道江城是什么规矩?”
说起规矩,那确实有!
一个地儿有一个地儿的规矩,像韩行这种行为其实就叫抢饭碗。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各地的处理方式也不一样。
有的地方是直接打一顿,你能忍住一声不吭,那你就是条汉子,这地界儿就有你一碗饭吃。
还有的地方是见十抽一,也不打你,也不骂你,但你在这地界儿上赚的钱要给把头,也就是马大脖子每十个铜币抽一个出来上交。
这叫孝敬钱。
也有见十抽二的,还有一些地方是甭管你挣多少,先交一,交二的。
韩行在江城落脚,也免不了要守江城的规矩。
“什么规矩?”马大脖子一激灵站起来,一只脚踩在麻包上:“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韩行已经做好被马大脖子抽层水的打算了,没想到马大脖子一指韩行:“过去三天,你挣多少钱,我不管,也算是尽了江湖义气,但明天再让我在这里看见你,我打折你的腿!听见没有!”
司空鼠垫步拧腰就要给马大脖子一个大脖子尝尝。
他是盗圣,不擅拳脚是真的,但那也分人,一个区区的高级力士,还真不够司空鼠看的。
若是放在以往,司空鼠也没这么大气性,转头偷他个裤衩儿都不剩,就算是解了气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和韩行出来,骂韩行简直是比抽他脸还难受。
心说,你呀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尔自投,就你指着这人,不说别的,名字报出来,也得吓死你,你还敢伸指头?!
但韩行一个箭步,拉住了要发作还没发作的司空鼠:“是了是了,小子我贱足踏贵地……”
司空鼠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架打不成了,韩行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中有点憋屈,但韩行下一句让司空鼠小眼一亮:“不懂宝地规矩,但……各人有各路,各路发各财,贵宝地的规矩……也忒霸道了!”
司空鼠暗喜,那看来韩行还没有怂到让人骑着脖子拉痢疾的程度,但人已经被韩行拉在了身后。
马大脖子一愣,后面围着的人都笑了。
马大脖子也笑:“看来,你是想过过堂儿了?”
“你说的,我听不懂,”韩行有自己的规矩:“我就知道一点,贼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你说见十抽一,抽二,抽三,打我一顿,我都认,但大嘴一张轰我走,可没有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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