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总算是笑了,笑过,我又摇了摇头。
雷决问:&ldo;你究竟要什么?&rdo;
我说:&ldo;我要你撤兵玄苍,要你许我此生不向玄苍开战。&rdo;
雷决颓然而困惑问我:&ldo;我对你一片情深,你却要跟我谈国事?&rdo;
&ldo;你问我要什么,我便说了,给与不给,你说了算。&rdo;
&ldo;哈哈!&rdo;雷决仰头笑了一阵,收住笑时本就憔悴的脸又挂上许多的黯然,似是自自语一般说:&ldo;我不与你谈论国事,你是我的妻,你要回灵木谷登基我已经让你回了,现在我要你跟我回夜幽去。&rdo;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靠近一步,域立即横身挡住。
雷决于是更加困惑,他望着阻拦的他域,域也冷眼回望他。
雷决对域说:&ldo;你是夜幽的臣。&rdo;
域对雷决抱拳道:&ldo;域曾是夜幽的臣,如今,域是玄苍的臣,是玄瑚女帝的臣,并且,是玄瑚女帝的夫君,是女帝封爵的凤亲王。&rdo;
雷决冷笑道:&ldo;本王虽从未召见你,却也对你有所耳闻。本王的封赏你不要,升官进爵你不要,本王以为你孤傲清高,本着爱才之心也都由着你去,未曾想是本王给的太少。你眼界高远,做了玄苍女帝的夫君便可号令玄苍,你看上的是一片江山,本王确实给不起,难怪你会叛国,转投玄苍。&rdo;
雷念轻道:&ldo;兄长,是我将域引荐给女帝的。&rdo;
&ldo;你?&rdo;雷决回身,雷念单膝跪地又说一遍:&ldo;是臣弟将域引荐给女帝的,域并非早有图谋,请兄长明见!&rdo;
&ldo;我叫你一路护着她,你却给她找了个夫君?这便是你身为人臣,身为本王亲弟弟对本王的回报?!&rdo;
雷念改为双膝跪地将头叩在地上,&ldo;是臣弟失策,但凭兄长责罚!&rdo;
&ldo;责罚?&rdo;雷决笑着,自自语一般轻声说:&ldo;本王念你体弱,从未罚过你什么。既然你有心请罪,随我回去,回去之后本王再定你的罪不迟。&rdo;
雷念抬起头一脸愕然,我怎么会不知道,雷决要雷念走,就等于是要雷念的命。
我撑起身子,在域搀扶下缓缓下了床榻,走到雷决身边说:&ldo;端王&rdo;
&ldo;叫雷决!&rdo;雷决已双眼赤红,狠狠瞪我。
&ldo;好,雷决。&rdo;我见雷决如此,胸口疼的更加剧烈,勉强缓了几口气继续说:&ldo;贤王不能走,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保贤王性命到他寿终正寝那天。&rdo;
&ldo;你要保他?!&rdo;雷决怒不可遏指着我的脸,我吓得退后一步,域赶忙扶稳了我,同时将他的手覆在我腹部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
雷决指着我鼻尖的手指转而指向我的腹部,转脸问域:&ldo;这是何意?&rdo;
域以眼神征求我的同意,我浅笑一下闭上眼不敢看雷决。域声音在我身旁响起,&ldo;瑚儿有孕在身,请端王注意分寸。&rdo;
&ldo;身孕?你说她怀了你的孩子?&rdo;
雷决声音里的惊诧和痛苦犹如一把尖刀插在我的心里,我怕我会忍不住泪水,便一侧身,将脸埋进域的胸膛。
域一手环住我的腰身支撑着我站立,另一手在我背后轻抚,他对雷决说:&ldo;瑚儿怀了我的孩子,故而仓促颁了大婚的诏令。域知道端王与瑚儿曾有一段情缘,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才是要与瑚儿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我恳请端王不要再苦苦纠缠令瑚儿为难,令玄苍为难。&rdo;
雷决又是一阵冷笑,冷笑过后我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握住,我人便被拽出域的怀抱,睁眼时雷决的脸近在咫尺,我听见域开启扇子的声音,便用没被雷决抓着的手向后一挡,&ldo;大哥不要动手。&rdo;
&ldo;大哥?&rdo;雷决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将脸又靠近我一些,眼看着他的鼻尖就要碰到我的,他咬牙问:&ldo;你们既是两情相悦,你哭什么?&rdo;
我笑一笑答:&ldo;大哥爱我至深,我也爱他。我只是伤感遇见大哥太晚,我已不是清白之身,委屈了他。&rdo;
轻飘飘一句话,我就尽数否定了我与雷决的种种,将那一切视作一场无可挽回的错误,视作我此生最大的污点。我知道这话说出去意味着什么,正如我所想,雷决眼里满是沉痛,缓缓摇了摇头,握住我手腕的力道松开了一些。
我继续笑着,拉住雷决另一手放在我肚子上,腹中孩子也是争气,正巧此时动了一动。
雷决犹如遭受电击一般想缩回手,我却固执的又将他的手牢牢摁在我肚子上。
我问雷决:&ldo;静瑶生的是小子还是姑娘?&rdo;
雷决眼神里居然有一丝无助似的,愣愣回了我一句:&ldo;姑姑娘&rdo;
我笑着点点头,&ldo;我和大哥希望能生一对龙凤胎,就如同我曾与你说过的那场梦,梦里我有一双可爱的子女。那个梦很美,如果你还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就祝福我美梦成真吧,好吗?&rdo;
雷决望我的神情迟钝极了,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我也心痛极了,可我只能笑,除了笑,我的其他情绪都要牢牢掩藏,不能被雷决看出分毫。
又是突然之间,雷决后退一步,最后凄凄望我一眼后,转身出了我的寝宫。
域及时靠近,我整个人松懈下来靠在域身上,再也撑不住笑容,眼泪如瀑,喉咙里堵得我几欲窒息,用力咳嗽一声之后,哭声不受控制冲破喉咙,域未料到我会突然大哭起来似的有些呆愣,我身子贴着他滑下,跪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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