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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第1页）

正德帝道：&ldo;所以需要某个重量级人物。&rdo;

&ldo;哦……那皇上以为谁比较适合？&rdo;焦适之的声音已经极度危险了。

正德帝顶着这样的压力，默默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焦适之一掌拍到桌案上，面带薄怒，&ldo;您到底想令自己置于何种险地，居然提出了这样的意见！您可知道，达延汗对您的渴求，可完全不亚于这肥沃的中原土地！&rdo;

正德帝拉着拍案而起的焦适之，轻声说道：&ldo;适之，这不过是个意见，而且现在也不是最终就这么确定了，若不如此，待日后再说吧。&rdo;焦适之努力收敛着怒气，虽然正德帝是这么说，但是日后又能拖延多久，对皇上来说，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若真的没有其他的法子，他会毫不犹豫地如此！就如同当初在福建的时候，他宁愿为了诱敌深入而真的致自己于险地。

&ldo;若您真的打算如此，那么，还请皇上一定带微臣前去。&rdo;

焦适之掀开下摆，双膝跪倒在正德帝面前。

正德帝立刻也单膝跪了下来，看着焦适之如此模样气愤道：&ldo;适之，你这是在干什么？&rdo;

焦适之猛地对上朱厚照漆黑的眸子，那双眸子一贯是如黑夜一般深沉，此刻因为焦适之许久不曾有的疏离有礼而带着异样的波动。

&ldo;那您又打算干什么？相较于您现在看到我跪下，您觉得心里难受。而我刚才得知您要为诱敌出击而不惜赌上您的性命时，我又该如何自处！&rdo;

正德帝苦笑，能这么直击他内心的人，也就只有适之一人了。

拉不动焦适之，他索性席地而坐，两手抱着焦适之的腰间，撒泼无赖一般在焦适之的胸腹处磨蹭着，轻声说道：&ldo;好，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如果我真的打算这么做，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行吗？&rdo;

焦适之面上松了口气，然而心仍是悄悄提着，他对皇上的性格太了解了，了解到令他此刻有些痛恨的程度。

两个人又重新坐到了桌边去，试图再重新思索出是不是有更好的方法，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那个方法太过惊世骇俗，现在不管怎么思考，都不能再想出比之前更合适的方法来。

朱厚照与焦适之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朱厚照率先打破了沉默，&ldo;要不这样，我们还是先说说之前的那个法子，然后把它作为备选方案，之后再说吧。&rdo;

焦适之迟疑了一会，慢慢地点头。

正德帝站起身来看着地图，在阳和轻点了一下，&ldo;之前一路走来，在百姓中听到最多关于我性格的词语便是肆意，连民众都这么想，那些潜入而来的鞑靼探子定然也只能得到这样的刻板印象，如果我一定要到阳和，并且最后真的离开阳和再往西北或者北边前进，若鞑靼收到消息，也不会认为是虚假。&rdo;

焦适之不禁吐槽了一句，&ldo;皇上，您真的觉得那只是刻板印象？&rdo;

正德帝假装听不见，扭头继续说道：&ldo;我们可以给鞑靼一种感觉，就是我偷溜出关，甚至突破了关防线继续往深处进发。如果消息为真，有八成的可能，鞑靼右翼会调动前来追捕，而如果追捕时间过长，那就有可能把整个右翼三万户都卷进来！&rdo;

焦适之指着左侧说道：&ldo;可达延汗孛儿只斤控制的是左翼的三万户，如果不能真正把这部分也吸引过来，就不能彻底折损他们的实力。&rdo;一半虽然令人痛惜，但还不足以令鞑靼彻底无再战之力。

朱厚照笑道：&ldo;这个时候就需要宁夏守军、宣城守军与大同守军一起发力了。在右翼被吸引过来后，他们的骤然聚集定然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只要他们出动试探，右翼为了抓住我，必定不会立刻撤走，而会选择反击。拖得时间稍微长了，孛儿只斤一定会亲自带队前来，更别说还有我这么个诱饵在。&rdo;

焦适之思考了许久，方才出言，&ldo;这个计策您觉得有几成可能实现？&rdo;

正德帝比划了个手势，&ldo;整体八成，孛儿只斤这里，或许只有六成。&rdo;

&ldo;当做诱饵的人呢，逃脱出来的可能性有几成？&rdo;焦适之又问道。

正德帝顿时不语。

焦适之深吸了口气，认真地问道：&ldo;我希望您能真实地回答我的问题。&rdo;

&ldo;不足三成。&rdo;

焦适之使劲地咬了口舌头，血腥味在唇间弥漫，不足三成，不足三成……

他们没再讨论过这件事情。

……

焦适之合上手头的奏章，轻舒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额头，觉得这两天后脑勺都有点突突地疼。皇上坐在另一侧看着遥远京城而来的奏报，那几乎是每天多次的催促请求皇上回京的消息。

正德帝不是那样习惯压抑的人，这几天的性情也不怎么稳定，看起来有些暴躁。连李东阳也被他下了脸面，这着实有些奇怪了。

焦适之松了口气，起身走到正德帝旁边坐下，皇上只是缩了缩腿，在焦适之坐下后又毫不犹豫地圈住他。

&ldo;适之怎么了？&rdo;

焦适之似乎下了个决定，慢慢地说道：&ldo;你之所以如此迟疑，是为了我吗？&rdo;

正德帝立刻说道：&ldo;没有！&rdo;

这个反应快到令人觉得反倒是虚假，焦适之忍不住笑了出来，&ldo;您这样弄得我好似对您做了些什么。&rdo;

正德帝讪讪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奏报放下，搂住焦适之的肩膀，&ldo;我保证，你的原因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很多其他的缘由。&rdo;

焦适之笑道：&ldo;我知道您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但是您这几天的情绪明显不对，李阁老都在您这里受挫，定然是出了什么事。&rdo;

朱厚照嘴角一勾，俊朗面容闪过一丝温暖，往前挪动了两下趴在焦适之肩头上，&ldo;知道适之一直在担心我，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在思考之前我们曾经讨论的事情罢了。&rdo;

焦适之侧过身看着皇上，手指擦过正德帝的胳膊，&ldo;您还是一直在想那件事情？&rdo;自从那天他们谈论过这个事情后，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谈过此事了。

正德帝埋在焦适之脖颈处，深呼口气，闷声说道：&ldo;我也的确是在想这件事情，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的考虑着实欠佳。现在朝中无辅政大臣，李东阳被我扣在这里，我膝下又没有子嗣，如果贸然行动，不知会惹来多少祸患。&rdo;

焦适之眼眸明亮，犹如璀璨繁星落入其中，望着正德帝的眼神异常温和，&ldo;您这般，我很高兴。&rdo;

正德帝皱眉坐直了身子看他，&ldo;这哪里有值得高兴的地方？适之难道没看出来我很挫败吗？&rdo;

焦适之笑道：&ldo;当然有。但是对您而言，您比起当初已然改变了很多，若是放在四五年前，您并不会考虑到这么多。&rdo;

朱厚照眼眸一闪，带着悄然泛起的笑意，&ldo;适之若是想称赞我，也无需拐弯抹角，要是换了个人，还以为你是在骂他呢。&rdo;

焦适之淡然地说道：&ldo;要是别人，我也不会这样开口，您多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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