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有初一直镇定自若地倚着案台坐着,听到这番话,心里暖流激荡,随意淡然的眼神褪去,双眼变得明亮起来。
&ldo;涯儿,她这还没过门呢,你就对娘如此大不敬,娘还敢让她进门吗?&rdo;浮玉娘娘倔劲儿也上来了。千涯可从来没在她面前如此强硬过。
&ldo;好了,浮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rdo;天母娘娘赶在天帝发怒前训斥道,&ldo;天帝赐婚,本是好意,这原是一桩喜事,你再不愿意,也要知分寸、懂进退。&rdo;
&ldo;天母娘娘教训的是,浮玉知错。&rdo;浮玉娘娘连忙收敛情绪,恭敬地垂首站好。
辛乌看得过瘾,转过脸去对墨臻低语道:&ldo;规模如此恢弘的庆功宴,就是用来掰扯神族家长里短的?&rdo;
&ldo;你又想说什么?&rdo;墨臻不悦地蹙眉。
&ldo;螭猊一战,九幽部落也有所耳闻。我还以为我会在这庆功宴上听到一些类似经验总结等等有用的东西,结果,呵。&rdo;辛乌哼笑道。
&ldo;你!&rdo;墨臻懒得和她争辩,别过脸去。
许久不说话的凤有初起身走到浮玉娘娘身边,看着她问道:&ldo;不知霁风神殿的仙婢都要做些什么?&rdo;
云千涯惊讶地看她,心中甚是感动。没想到,她竟真的动了为他去做仙婢的念头!
浮玉娘娘冷冷道:&ldo;浮玉不敢说。&rdo;
&ldo;本神不计较,天帝和天母娘娘自然也不会计较。&rdo;凤有初微微一笑。
&ldo;都是些小事,端茶倒水、洗衣打扫、捏肩捶腿、守夜叫早、唯命是从。&rdo;浮玉娘娘一口气说出来。
凤有初嘴角带着笑意,沉默片刻,淡淡道:&ldo;如此说来,便是绿裳到了霁风神殿,怕也只有被轰出来的命。&rdo;
浮玉娘娘挑眉道:&ldo;不敢,不敢。只是神女要我说,我便如实说来。&rdo;
&ldo;你当本神是什么?&rdo;凤有初缓缓说道,忽地目色一凛,嘴角的笑意霎时锋利如刀,&ldo;浮玉娘娘,若非云千涯是你的儿子,我的忍耐早已过了极限。本神凡事不爱计较,不代表本神就不会计较。既然你如此抗拒本神与云千涯的婚事,本神也懒得嫁。&rdo;
&ldo;神女!&rdo;云千涯心咚地一沉,急切地唤道。
凤有初看他一眼,哼道:&ldo;云千涯,看来只能你来本神的绝尘殿了。当然,若你不想来,本神也懒得勉强。&rdo;说罢,她翩然离去。
&ldo;神女!神女!初儿,你别走,初儿!&rdo;云千涯连忙追上去。
&ldo;涯儿,你回来!涯儿……&rdo;浮玉娘娘想拽住云千涯,紧追两步,却被霁风神尊拉住了,&ldo;你闹得还不够吗?&rdo;
天帝显然失了兴致,叹道:&ldo;好好的喜事,倒成了一出笑话。&rdo;
霓翛赶紧为天帝端上一杯清茶降火,心中偷笑道:总归是没成!
第42章殿外争执,云千涯:伤心了
云千涯追上凤有初,一把拉住她,急切道:&ldo;初儿,你别生气,我娘她不是故意的。&rdo;
凤有初微微扬眉,道:&ldo;我没生气,只是觉得麻烦罢了。怎么,你此刻便要随我回绝尘殿?那走吧。&rdo;说着,她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ldo;初儿。&rdo;云千涯拦住她,笑着哄道,&ldo;你看,你这还是生气了。我知道我娘今天是过分了一些,但她不是冲你,是冲我。我未经父母同意,自作主张求天帝赐婚,我娘是觉得自己不被尊重,才会难以接受。这件事我做得不对,但我不后悔,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rdo;
&ldo;我说了我没生气,你不信?&rdo;凤有初微微蹙眉。
云千涯一愣,喜道:&ldo;我信、我信。初儿,你放心,不管爹娘如何反对,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他们接受你的。&rdo;
凤有初仿佛觉得他说的话毫无意义,理所当然道:&ldo;我何须他们接受?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愿意,你也愿意,与旁人无关。&rdo;
&ldo;我爹娘不是旁人。&rdo;云千涯劝道,&ldo;初儿我问你,牛婶儿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旁人吗?&rdo;
凤有初想了想,没有回答。
&ldo;张大夫、小宝、李姑娘、沈苏俞,他们对你来说是否毫无意义?&rdo;
&ldo;你究竟想说什么?&rdo;
&ldo;初儿,若是你现在要做一件让他们伤心的事情,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如果看到他们痛苦流泪,你会不会难过?&rdo;
凤有初微微垂下眼睛,她虽然没说话,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云千涯赶紧继续劝道:&ldo;所以,初儿现在明白我的心情了?&rdo;
&ldo;那你是要我去霁风神殿做仙婢?&rdo;凤有初哼道。浮玉娘娘如此要求实在离谱,即便她愿意,苍天在上,浮玉娘娘受得起吗?
&ldo;当然不是。&rdo;云千涯连忙否认,&ldo;其实,你只需对我娘稍微客气一些便是。毕竟将来你也要唤她一声娘亲。&rdo;
凤有初怔了怔,嗤笑一声,道:&ldo;我不客气?这九重天上,胆敢如此冒犯本神的,也只有浮玉娘娘一人。本神不与她计较已是格外开恩,你还要本神如何客气?&rdo;
云千涯握住她的肩膀轻声哄道:&ldo;我不是说你不客气。所谓长幼有序,父母为尊。你想啊,原先我爹娘在家中地位最高,如今有了个神女做儿媳,那他们就有些尴尬了。若是以后地位全无,凡事都由你这个儿媳妇做主,他们怕是很憋屈。若是以公婆的身份强压你一头,他们自然是不敢。喏,你看你方才说话的态度就有一点点的问题,在大殿上你也是这样说话,这不正好戳中我娘心中最敏感那根弦了吗?哪有儿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婆婆如此失了面子的?&rdo;
&ldo;我态度有问题?呵,本神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浮玉娘娘面前,本神就该低声下气地哄着她,是吗?&rdo;凤有初挣开他的手,冷冷道。他这一番话实在让她难以理解,这不就是她和云千涯两个人的事吗?霁风神尊和浮玉娘娘这莫名其妙的心思未免也太多了吧?
&ldo;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其实我娘和牛婶儿一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就把她当成牛婶儿那样相处,体谅她一些,可以吗?我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rdo;
&ldo;如何体谅?&rdo;
&ldo;等我娘冷静一些,我们一起去拜见父母,为他们奉茶,诚心请求他们的祝福。&rdo;
&ldo;若是他们还不同意呢?&rdo;
&ldo;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rdo;
&ldo;那又何须如此麻烦?本神要的人是你,即便要讨好,也只需讨好你一人。&rdo;
&ldo;那你就当讨好我,可以吗?&rdo;
凤有初眯起眼睛来看了他片刻,点头让步,&ldo;好,既然浮玉娘娘如此过不去,大婚之礼免去便是。我也不要你随我同住绝尘殿,你何时方便、何时过来,实在不方便也无需勉强。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若是让人不快活,又何必非要纠缠在一起?&rdo;
云千涯猛吃一惊,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道:&ldo;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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